再看一旁的姜汀,见她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将他手臂上的银针拔出来,心中便明白了两分。
这里不能久留,先走吧。
傅景的伤主要在手臂和腿上,要不是姜汀在一旁扶着,根本就支撑不住。
叶修然马上将他背起来,而后宇川留下处理现场的问题。
路上,叶修然本是想将傅景送去医院的。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皱着眉头,傅景有气无力,声音之中满是疲惫。
你现在这样不去医院的话……话还没有说完,姜汀一记银针扎在他脖子上。
马上,叶修然失声了。
看着他一脸诧异努力发出声响的模样,傅景莫名觉得心情放松了下来。
伤口的疼痛让他的额头上不停冒出冷汗。
我是月明。
只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叶修然也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月明可是鬼畜的徒弟啊,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完全可以处理!我的话只说一边,你最好听清楚。
姜汀已经给傅景把脉过了,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那些人的武器之中弹药全都是特殊特殊定制的,不管是形状还是材料都很特别。
进入身体之后,若是没有打穿,周围的肉就会被弹药周边细小的钩子牢牢扒住,想取出来除非将周围的那块肉一起挖出。
腿上的伤口还好,最多是吃点苦头,可手臂上不容乐观。
姜汀通过观察把脉可以判断出,现在他手臂上的那一颗,距离动脉非常近。
听到姜汀的话,叶修然马上正襟危坐,一边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姜汀的话。
姜汀交代了需要用到的工具和药物,而后拿出银针。
你干什么!眼看着她要往自己的手臂上扎,傅景费力抬手一把拦下。
姜汀挣扎,傅景这样的伤口,要是不能用两只手一起施针,万一有点闪失,最后便要将他的手臂直接废了。
可现在,她的右手还没有恢复,要是不施针……她还来不及解释,傅景便开口:这一针下去,多少天?他知道?!姜汀一愣,随即又想,这人多半是因为霍梓豪才会这样关心自己吧,毕竟要是自己的手不能动了,霍梓豪出了什么情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她只冷着一张脸将傅景的手甩开:霍梓豪现在的情况足以稳定到你带着火灵芝回去。
她难不成以为自己是为了霍梓豪?开口还想说什么,姜汀便一针扎了下去。
当下,傅景的身体便动不了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倒是忘了,姜汀一直有这样的本事。
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手臂上施针,傅景无力阻止,只能闭上眼睛。
短暂的疼痛刺激着姜汀手部的神经,她双手一齐,迅速将二十一根银针落入傅景的的腿上。
而此时叶修然也已经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街角,将姜汀要的部分用具买了回来。
见姜汀似乎是想直接在车上动手,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开车。
你还愣着干什么,是想让人发现我们吗?一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叶修然愣了愣,赶紧开车离开,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姜汀一个小丫头的话?现在傅景这样,难道不应该他来安排一切么?可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出姜汀此时正聚精会神给傅景取弹药,他能做的只是将车子开得足够平稳安全罢了。
第一颗取出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回到了入住的地方。
傅景在M国的秘密住所是一家酒店的顶楼。
车子直接开进了后边特殊的电梯通道之中,随着车子缓缓上升,姜汀也将那一块伤口处理好了。
松了口气,她交代叶修将傅景挪进去,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在原本就不怎么能动的基础上给自己的手施针,多半拔针之后至少三天,这手是不能动了。
可一想到当时傅景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样子,她的一颗心便有些乱了。
她一向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所以不需要,也不曾被如何保护过。
以前,只有季姜城会对她好,可如今,却见到傅景这样护着她。
那颗向来冰冷的心,似乎也划过了一丝暖流。
晃了晃脑袋,她现在可没有这个闲工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傅景被送到房间后,姜汀便让叶修然去外头等着。
在自己的右手上又多了加了一根针,而后便开始取她手臂上的弹药。
傅景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所有动作却无能为力。
现在的他因为被姜汀施针的缘故,全身除了眼皮没有能动的地方,更加感觉不到疼痛。
可眼神却万分复杂。
姜汀皱着眉头,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水。
她已经两天没怎么进食了,加上刚才的打斗,体力不支是正常的事情,却凭着自己的毅力一直在支撑。
灯光下,她能仔细看清楚傅景伤口中的所有情况,下起手来也更加有了把我。
银针不停在伤口周围切换,姜汀的手快到傅景都觉得似乎有些看不清。
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她坚持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将那颗弹药取出。
即便再怎么小心,弹药还是划破了动脉,取出的那一瞬间,便有一道细细的血柱喷涌而出。
只是姜汀手快,一根银针封住血脉,先将血止住。
而后迅速处理,才保住了傅景的手臂。
昨晚一切,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身子晃了一下,跌坐字啊地上。
姜汀!傅景身上的针已经被拔走,此时也终于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他尝试起身,可自己的手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姜汀着实是没有什么力气,双手扒在床沿上,许久才开口:扯平了。
他救了她,而她帮他保住了手臂,这样,应该算是扯平了吧?傅景忍着疼痛,看着眼前虚脱的少女,一颗心五味杂陈。
门外的叶修然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冲了进来,见姜汀跌坐在床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