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医馆门口,忽然传来谢明悦的一声问话。
谢凝霜迅速回过神来看向声音方向,连同刚才一直在捣药的顾璟之也抬头看去。
谢明悦背着手倚在门边上,一脸浅笑看着她,道:我当初也觉得他最俊,特意挑来给你当姐夫!谢凝霜身后的顾璟之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带着些许得意。
姐夫两个字,从她嘴里着重强调了一番,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妹妹恨不得把姐夫瞪进眼睛里去。
谢凝霜忙从诊台前的凳子上站起身,面带难堪道:姐姐快别说笑了,今日巧了,我出府寻医,恰巧在这儿碰见了姐夫。
谢明悦抬脚进店,一脸无所谓道:我没想问你的,你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谢凝霜被呛的连连难堪,一时对不上话来,只作一脸无辜。
谢明悦便懒得再多看她一眼,盯着顾璟之手上的动作,问他在做什么。
见终于问到自己了,他指着跟前捣好的药粉,一脸神秘说道:我专门配的,给你养身子的!此话一出,旁边的谢凝霜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嫉妒,店里的几个药郎纷纷窃笑。
顾璟之表达的是,她之前受过很多伤,这个固本培元。
其他人全部误会成别的意思了,包括谢明悦。
谢明悦上去轻锤他胸口:在外面瞎开什么玩笑!而后,扔给他一只刚才来的路上买的烧鸡。
之前听婆婆说,他坐诊要一天,想来他还没吃饭。
又立马正色对他说道:我要去一趟城外的村子,查的案子有进展了,来跟你说一声我的行踪。
这是她个人谨慎性比较高,前面那封信上的地址她要去探一探真假。
况且,只是调查一个小太监的家,消息还不知道真假,带一堆人过去显得兴师动众。
所以她决定自己一人先过去看看,有情况再通知大哥那边,前面每次有事都会告知顾璟之,这次也不例外,不然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安。
顾璟之接过烧鸡闻了闻,又见她一身素衣常服装扮,但还是问:有危险吗,为何不带人一起。
没什么危险,带人不大方便。
说罢,谢明悦又略带嘲讽般看了一眼谢凝霜,她刚才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夫妻二人的互动。
你们医馆的药郎,抓药也太慢了。
她这话看似在帮谢凝霜催药,实则别有深意。
接着,便离开了医馆前往城外的王家庄。
药郎赶忙递来药包,一脸赔不是:让小姐您久等了。
谢凝霜身边的丫鬟帮着接过药包,而她自己想着跟顾璟之道个别再走。
可一转身,人已经抱着给他娘子准备的药粉,去后院了。
她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一主一仆心里都不得劲儿。
身边的丫鬟先不满道:大小姐说话也太冲了,那不是当面给您难堪吗?谢凝霜垂眸冷笑:她为嫡我为庶,隐忍十七年了,不在乎这一时。
两人之间仅差两岁,算上今年,她十八未过生,自己十六。
两人虽为姐妹,可身份上的鸿沟始终无法逾越。
谢府虽然什么东西,给姐妹二人都是均分,但是父亲看她的目光始终都是平静,全然比不上对谢明悦的宠溺。
所以连选夫君都得是她谢明悦先来。
那顾公子,明明是小姐先看上的,看那大小姐炫耀夫君的样子,真是让人恼火。
丫鬟继续替自己主子愤愤不平,全然把廉耻丢在一边。
谢凝霜没有接她的话,她在谢府隐忍退让了十几年,娘亲受的委屈她全记得,总有一天,她要全部向谢明悦讨回来。
在出城时,谢明悦总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几次躲避过后,成功甩掉身后跟踪之人。
驾着一匹马,快马加鞭赶往城外的王家庄。
王家庄内,一户农家院子的周围埋伏着几十名弓箭手。
院里的一切,像寻常人家一样平平无奇。
走地鸡还在啄食,西屋顶上的烟囱往外冒着袅袅炊烟,正屋房门紧闭着,屋外的狗一直冲着屋里狂吠,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屋内,数十名蒙面锦衣暗卫手握利剑,眼睛死死盯着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堂上,慵懒的坐着一名身着紫金蟒袍的男子,面容俊美五官突出,一脸冷峻的擦拭着利刃上的血迹,不看一眼已经倒地死亡的农家夫妇。
王家庄外,马蹄声逐渐清晰。
到了在村口,谢明悦下马,一户户寻着信中所指的地址。
这地址实在偏僻,她问了好几户农家才终于找到。
把马拴在门口的一棵树上,谢明悦刚想敲门,却发现这农院的篱笆门没有上锁。
她先是招呼几声,回应她的只有院内狗狗的狂吠,见实在没有人回应,她只好自己推开院门。
走进去一看,院子里没人,可是屋顶的炊烟代表着这户人家应该正在做饭,还有狂吠不止的狗狗……谢明悦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声回应她,再走近正屋几步,忽然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心里感觉不妙,凭直觉判断应该是出事了。
见正屋房门紧闭,她推测里面应该会有危险,她没那么傻,止步于屋外。
眼下情况不妙,于是想着回去叫人,顺便把衙门的人也叫过来,这里怕是发生了命案。
不料刚一转身,早已埋伏在院外的弓箭手全部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半包围结构。
个个蒙着面,端着弓弩,凶神恶煞的死盯着她。
这还不算完,她猜测屋里应该还有人。
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谢明悦冲屋里喊道。
果不其然,房门被人踹开,又一队蒙面人手持利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随着人群涌出,屋内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迎面散开,与第一波人对接,彻底形成一个圆圈,将她死死包围。
屋内,衣着华丽的男子慢慢走了出来,把弄着手里的利刃,一脸玩味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