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二人如此坚持,顾璟之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帮眼前的这匹马解毒。
还好他此行早有防备,怕行围过程有意外情况——尤其是谢明悦,所以带上了药箱。
一番折腾下来,算是配了解药喂给了马。
太子见顾璟之解毒完毕,立马感谢:有劳表弟了。
解药他是按照医人的比例多加了一些量,可他毕竟不是专门的兽医,到底毒有没有完全解除,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能保证这马等下一定不会发疯。
太子殿下,就算喂了解药,可是这马还是有很多隐患,何况又是进献皇上的马匹,璟之劝您还是谨慎些。
此番担忧,谢明悦倒是认同,本来毒马之人就是为了让皇上骑马出事,以此陷害太子,她请顾璟之过来帮忙,也是为了防止等下马匹发疯,伤了人记到太子头上。
阿璟所说在理,臣也劝您,解了毒还是不能让圣上骑,以免圣上出了意外,让奸人得逞。
太子听闻二人所言,也觉此事应当慎重,于是思索周全之策。
父皇行围倒是会准备几匹马,只是本殿先前夸下了海口,想必父皇和大臣们,都等着看这匹马的亮相呢。
夫妻二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事发过于突然,他们也没有其他辙了。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解决了这匹马不再会发疯伤人。
解决完太子那边的事,谢明悦牵上自己马匹走回围场营前,老皇帝在营前高座还在与大臣们商讨着什么,小辈们纷纷在营前男女分开扎堆谈笑着。
丫鬟兰心抱着弓箭走过来传达:小姐,少将军让奴婢告诉你,速去护卫队准备。
说着,把怀里的弓箭递给谢明悦。
主仆二人的对话,被站在不远处的谢凝霜注意到了,看似漫不经心的与别家小姐聊天,实则在偷听。
谢明悦把身上的繁琐之物统统摘下交由丫鬟保管,并道:等下姑爷也会进去,我们俩不同道,替我叮嘱他注意安全。
姑爷也去?丫鬟兰心一脸惊讶。
谢明悦察觉到旁边偷听之人的身影,装作旁若无人的样子,神秘一笑道:阿璟可是最喜欢挽弓搭箭的女子了,我怎么说也得好好表现一下!兰心不知主子心中所想,只当小姐是想在姑爷面前展示一下魅力,一脸笑意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明悦,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围场所有人已准备完毕,只等待皇帝下令、行围号角声响起。
此时,终于到了皇上选择马匹的时候。
谢明悦站在外圈看着已经坐回原位的顾璟之,她既是家眷也负责围场安全的将领,没有跟顾璟之他们坐在一起。
到了众人期待的太子献马时刻,只见老皇帝威严高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太子牵着一匹宝马朝营地中央走来。
终究还是把那匹马牵上来了,谢明悦心里暗想。
转头看向顾璟之,只见他依旧百无聊赖的坐着,恰巧他此时也在看她。
二人相视,她扬扬下巴示意他怎么回事,太子为何还是牵了上来。
顾璟之则是坦然摇摇头回应,表示不会出事。
再看向太子那边,赵宸此时却面色有些紧张,按照表弟顾璟之交给他的方法,先是把马牵上来,好一通介绍和夸赞。
那匹马确实强壮、美丽,毛色闪闪发光,在场的所有人看了无不赞叹,包括老皇帝。
正当皇帝高兴的表示,就骑这匹马行围之时,太子又出来劝阻道:父皇,此马性子刚烈,儿臣也是刚得到的,急于献给父王还没来得及驯化,还望父皇先骑儿臣的白马,等它完全驯化了,再献给父皇。
此话一出,老皇帝脸上并无不悦,毕竟这马早晚是给自己的。
何况行猎过程存在危险,当然是骑自己最熟悉的马匹最好。
于是也点头同意,让人把备好的马匹牵上来,准备率领众人出发。
站在营地围栏口的谢明悦一等人,能透过围栏完全知晓里面的情况,甚至还能看到坐在皇帝身旁几个皇子的神情。
这个借口太没有说服力了,赵仲君肯定会揪住不放。
谢明悦默不作声的又看向顾璟之那边,一脸嫌弃的示意他:这个借口未免太烂吧,顾璟之对上她嫌弃的目光,耸耸肩表示无奈:事发如此突然,哪还有更好的办法?果不其然,见太监去牵马,抓住话柄的赵仲君立马站起身来,悠悠说道:儿臣却不以为然,父皇贵为天子,真龙护体,普天之下皆应臣服与于父皇,区区一匹烈马而已,驯服它于父皇来说有何难事?她就知道。
这番话几乎与谢明悦在心中料想的一模一样,上一世赵仲君就是这样激将法一样的捧老皇帝的臭脚,把皇位一步步收入囊中。
赵仲君精确掌握了老皇帝的脾性,此话一出,老皇帝瞬间来了兴致,以为自己还是当初体魄健硕的壮年时期。
大手一挥,当即表示,就骑这匹马打猎!无论太子怎么劝说,也挡不住他老人家想一展雄伟的兴致。
座下的顾家人和谢家人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见太子和二皇子起了分歧,那事情自然定是不会简单。
谢明悦忍不住手扶额头叹息表示无可奈何,本想借此事还了对太子上一世的亏欠,只是这毒到底解没解,顾璟之都不敢说有把握。
现在,只能祈祷老皇帝骑上别出事了。
正当赵仲君以为此事已成定局,没想到半路站出来个顾璟之。
皇帝舅舅,璟之倒认为此事不妥,天子威严当之震慑天下,但是畜生未开化岂能与人并论,既然二皇子认为区区烈马而已,不如由二皇子替皇帝舅舅去驯化如何?语毕,营地在座的臣子们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还有愣住的赵仲君,他万万没想到顾璟之会忽然站出来干涉。
难道他知道了这马被喂了马草?他就知道,不止父皇偏心,连辛卿姑姑也是站在太子那一方的。
顾璟之的话,让老皇帝又沉思片刻。
站在一旁的赵仲君正在思索怎么回击他,此时座下的长公主也附和道:素听闻二皇子的骑射在几位皇子里首屈一指,要我说,圣上每次围猎已经够雄姿英发了,等会儿又要围猎又要驯马的,忙死了,不如就把这等小事交给小辈们去做,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