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没找到什么特殊线索,谢明悦离开了忠王府,与给她放风的谢民强汇合。
好在她查寻过程中,忠王府的人没发现动静,自然也就不需要谢民强放火吸引注意力。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回去的路上,谢民强问她。
谢明悦摇了摇头,说了账本的事,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查到。
正当姐弟二人往回走时,谢民强却发现姐姐带的路不对,顾府和谢府在一条街道上,应该往西走,谢明悦却拉着他朝相反的方向去。
回家应该往那边走!谢民强提醒道。
谢明悦神秘一笑,揪起他的后领继续走着,笑道:谁说要回家了?还有下一个地方要去!什么!我要回去睡觉!谢民强大声抗议,可还是架不住姐姐的蛮力。
忠王府查不到多余的线索,但是不代表那家也如此干净,就像顾璟之说的:凡事有作为,必定会留有痕迹,那人和二皇子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第二天。
谢定坤一脚踹开谢民强的房门,大声喝道:臭小子,叫你起床练功,你给老子装听不到啊!片刻,才见谢民强缓缓挪动身子扭过头来,双眼惺忪看向老爹,道:求您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吧,我困的快没命了……说话间,谢定坤看见小儿子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不禁追问:你小子昨晚干嘛去了!谢民强懒得回答他,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谢明悦昨晚回来的晚,但还是早早起了床,昨晚有重大发现,时间不等人,她要继续追查。
临出门前,顾璟之问她昨晚为何回来又出去了,谢明悦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以及一些怀疑。
说起那个布庄的账本,顾璟之倒是能够解释。
其实朝廷每年的俸禄,并不足以支撑王公贵族的奢靡生活,几乎每个皇亲背后都有涉及一些生意,基本都是以别人的名义去开办的,但实际掌事的是他们自己。
顾璟之是在提醒她,那个布庄或许与赵仲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谢明悦自然是知道的,等下也是准备带人前去调查的,而后又问起顾璟之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暂时还没有动静,不过一直有人在盯着呢!一有消息,我会立即跟你汇报!好,万事一定要小心!她嘱托道。
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京师营当值去了。
来到京师营,谢明悦把自己的一些发现说给大哥听,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谢国富二话不说,叫来自己的两个心腹助妹妹外出调查。
这两个人看着面生,外出悄悄调查不会引人注意。
谢明悦明面上交代刑部去京城的布庄调查,与谢国富里应外合,对外宣称自己在京师营处理事务,实际带着大哥的两个心腹悄悄溜了出去。
此举是为了完全摆脱藏在暗处的赵仲君的监视,然后三人乔装打扮一番后,前往另一处调查。
来到一处酒楼附近,谢明悦吩咐那俩人:记住,进去自然一点,只当过去吃饭喝酒的,记清里面的环境和大概人数,打探的同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您放心,我二人定不辱使命!谢明悦没有跟着两人一起进去,尽管她乔装打扮了,可还是怕里面的人认出来,万一不小心,怕前功尽弃。
而在另一边的忠王府。
赵仲君即使封了王,也没有在朝堂过于显露才能,而是仅仅听从父皇那边的吩咐。
父皇有事交代给他,他便照做,无事他也落得闲散。
此时,他正在书房练字,一笔一划间笔力强劲,挥斥方遒。
不一会儿,进来一暗卫通报:禀主子,刑部正在调查布庄那边,如您计划的一样。
赵仲君对此并不意外,手里仍旧行云流水书写着,脸上淡淡一笑,道:不仅她,连带那个顾璟之也不是省油的灯,派人过去定盯着点。
是,只不过那个顾璟之行踪诡秘、武功高强,怕是不好跟。
暗卫如是说道。
此话并没有惊动赵仲君分毫,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静静写完一首词后,眼神睥睨一切,缓缓说道:对付这种人,要对症下药,不是还有他吗?让他过去,一旦发现顾璟之有所动静,杀无赦!说罢,撇下手中的墨笔,拿起那张字迹未干的纸,轻轻吹干墨迹。
……酒楼这边,大哥两个心腹在前堂刺探情况,谢明悦则单独绕到酒楼后方的周围查探。
酒楼分为上下两层,后院的门口还有专人看守,离得不远能听见里面后厨做饭的声响,只是……单从一眼望过去,这酒楼也太规整了。
清一色的同龄男子,每个人凭直觉打量都不像是伙夫、杂役那么简单。
若非怕打草惊蛇,她真的想冲上去打晕那个守门的,扒开衣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青鳞蟒蛇的纹身。
等悄悄绕了一圈,她大概了解酒楼周围的环境,就是里面的人太谨慎了,一点交流都没有,她连话也偷听不到。
过了很久,看时间差不多了,谢明悦来到与那两人约好的地方会合。
三人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下,酒馆中央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有一个说书人正在生动演绎着话本上故事。
情况怎么样?谢明悦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酒,迫不及待问道。
其中一人先开口汇报:进里面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一楼是散座,供人喝酒听书、欣赏歌舞,二楼是雅间,大概二十几个房间。
里面人员不包括后厨的话,差不多有三十来人,这只是客人多的时候,忙活起来的店小二数量。
听到他的讲述,谢明悦想起一个信息,赶忙跟他们对照:里面的店小二是不是看着一般年龄?另一人倒是关注了这个信息,连忙点头肯定,并补充道:上菜之时,我装作无意间碰掉一个瓷碗,不想那小二瞬间接住,反应之迅速,不是习武之人是做不出来的。
为了证实猜想,临走时我兄弟二人装作喝醉了,不小心握住掌柜的手,手上也是遍布老茧,包括他们的账房先生也是!谢明悦细细听着二人的描述,与她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接近,正当她思索之际,其中一人又补充道:而且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一开始并没有见到那么多的店员,客人越来越多时,店小二也越来越多,就好像……忽然从哪儿冒出来一样。
那说明酒楼不止看上去两层那么简单,雅间是供客人使用的,应该是在地下还有机关。
谢明悦根据两人提供的情报分析着,依据眼前掌握的信息,她心里差不多有了一个思路。
于是,便带着两人火速赶回了京师营。
回去后,谢明悦把刑部的人叫来,问其调查布庄的事进展如何,刑部这件事做的还算认真,竟真的查出布庄背地里有偷税、漏税的情况。
干的不错,你们也辛苦了,这些银子请参与调查的兄弟们吃顿饭,养好精神,明天可能有很多事要做……说着,谢明悦把一袋银子递给刑部主事,这话里话外暗示很明显了,明天三方估计都要出动人马。
等刑部主事走后,谢明悦望了一眼刚才的门口,知晓刚才的一切都有人在偷听。
这场好戏,要马上开场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快要出门时,顾璟之想起她昨晚跟自己分享的线索,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此次行动很多人都在,我不会有事的,既然查到他的老巢,青楼那边你就别盯着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隐隐的担心,谢明悦夜探之事,他没参与,那就有一些不确定性。
虽然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赵仲君那个人阴险狡诈,万一有变故,这所有都是他的圈套,青楼那边是自己一直很确信的线索,在谢明悦收网前,他可以继续盯着,万一其中有变故,他们还留有一条暗线可以查。
你行动过程中,指不定青楼这边也有变故,我们分头行动更有保障!顾璟之提议。
谢明悦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临走时,顾璟之再一次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今晚我让母亲多做一些好吃的,给你庆功!好!谢明悦莞尔一笑,随后便出了家门。
顾璟之也不敢懈怠,他之所以今天如此坚持继续盯着青楼,是昨天青楼的姑娘跟他悄悄传话,说今天正是那人固定来青楼的日子,每月的这一天,他都会过来。
正如前面所想,每条线索都要有人牢牢抓住,才能揪出赵仲君这条狡猾的泥鳅。
清晨的京城街市上,小贩刚刚出摊,酒馆、茶楼也才起步开门营业。
只见一支由禁卫军、刑部、京师营组成的队伍,快马加鞭的朝着城北的布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