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扑面而来炽热的鼻息,谢明悦瞬间羞红了脸,不自觉的躲过顾璟之直勾勾的眼神。
婆婆让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走......谢明悦将头别过,省的顾璟之的鼻息呼的她脸红。
......去哪儿?男人疑惑的同时,揽住她的力气不自觉地加紧。
谢明悦抬头看他,天真回道:你不是临危受命回来的吗?出城去镇子上啊............顾璟之冲她无奈摇了摇头,继而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朝药房外走去。
好不容易回来,居然想轻而易举的赶他走,在外的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怀揣着她写的信,每晚临睡前都要看上一遍。
甚至闲下来的时候都在想,会不会那天愤而出走表现得太过分了,一声招呼不打就出了城......等到谢明悦反应过来,早就被他抱出了药房。
你——这是做什么?她脸红到了耳根,明知故问。
顾璟之垂眸看向怀里的她,一脸诡笑: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天色已晚,娘子,要歇息了............次日清晨,当谢明悦准备出府去往京师营,心细的兰心在偏静的廊道拦住了她。
小姐,上次那事被姑爷发现了,药伤身子不能吃了,您那事——可怎么办?不用吃药了。
谢明悦干脆回答。
兰心瞪大了眼睛:您想通啦?谢明悦明白她的意思,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笑道:你关心的还挺多,阿璟说既然我有其他想法,不想要孩子,那他就等我处理好一切,毕竟药吃多了不好。
听见长公主那边的呼喊,谢明悦拍了拍兰心的肩膀,跟房里的下人说一声,不用叫醒公子,他近日诸多劳累,让他好好休息。
随后快步去了前堂,留兰心一人在原地反应。
刚才小姐的意思是......兰心忍不住点头称赞,小姐确实是嫁对了,现在哪里还有出阁前对着那时的二皇子患得患失的样子,全然是被姑爷捧在手心里宠爱。
甚至,她主仆二人在顾府还保持着谢明悦出阁前的称呼,已成习惯,哪怕长公主听见了,也不会呵责她半分,只让她们由着自己来。
作为陪着谢明悦长大的丫鬟,能看到自家小姐嫁的良人,她很替她家小姐欣慰。
京师营内,谢明悦一进门便看到亲兵付豪早已在等候多时。
你一在营门口等我,就没什么好事,说吧,哪边关卡又出问题了......谢明悦边说边摆弄着手臂上的绑绳。
付豪显然读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摇摇头:并不是,末将听说顾公子回来了,以为您要抽空送他出城,所以早早来到营里替你。
谢明悦一副不相信的姿态打量着他,片刻说道:镇子那边的瘟疫方子配出来了,朝廷将所需药材运了过去,他不用过去。
接着,二人带领着一支队伍开始了今天的巡城。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十几天的时间里,谢国富因瘟疫一事又得封赏,谢明悦守城有功,赵仲君那边看似安分守己,老皇帝渐渐恢复康健,而太子也在慢慢走出丧妻之痛......表面安定祥和的南国皇室,实则波云诡谲。
朝堂上暗地分为三个阵营,由太傅一众老臣悉心教导太子,协助皇上治国。
虽无迹可寻,但一定有支持者的赵仲君一党。
以及以谢、杨两家武将为代表,只听候皇上命令的中立派。
至于宣平侯顾家,即使公婆对内外都表现中立态度,但是谢明悦明白,长公主始终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六月初旬,这天本是群臣照常早朝。
老皇帝自从上次舞姬一事后,自知不想励精图治一生,最后落得个晚节不保,于是听从了皇后的建议,处死了招惹皇帝的舞姬。
近些日子,又恢复了上朝的惯例。
散朝后,谢明悦和父亲、大哥一道儿并走,父子三人的脸上都不太好看,显然是刚才的朝会让他们有些疑虑。
爹,自从东疆之战,隔期三年有余,那一战东疆接连败退、死伤惨重,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派使者出访,依您看,这其中会不会有事?谢国富跟在父亲身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谢明悦也想听听父亲的见解,遂没有插话。
谢定坤思忖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东疆换了新君,老国君上一个月去世,新君登基不足一月,派人先向南国示好,无非是为了稳固自己在朝中的根基。
南东两国交壤,自古以来纷争不断,不似与北境之国有雪山相隔,怕是担心南国会趁新旧交替之际,有所举动......谢明悦听了父亲的分析,冷笑一声:那他们可多想了,咱们这边也差不多的情况,这次是个舞姬,下次指不定哪儿再冒出来一个......谢明悦!大哥一声低吼,试图打断妹妹的妄言。
谢明悦见父兄面带愠色的看着自己,环视了一下四周:知道啦。
谢定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小声呵斥:看来顾家确实把你养的不错,你那张尖牙利嘴是一点没变,为父常教导你,在朝为官要——谨言慎行,谨小慎微......爹爹,我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谢明悦抢了父亲的话,知道爹爹接下来可能会暴怒,她说完便拎起官衣的下摆,摆起三品武将的官架子嘲讽爹爹,迈起步子快速朝宫门走去。
你——小兔崽子,我——谢定坤果然被闺女这一挑衅行为激怒,刚想追去责骂,被儿子拦住。
爹——还没出皇宫呢,谨言......慎行。
回到顾府,今儿谢明悦得空,前阵子因瘟疫一事里外忙活,今日特地跟大哥告假,将所有活儿推给了付豪。
她才终于可以偷一天懒。
准备回卧房更衣,一推开门与正在穿衣服的顾璟之四目相对。
......谢明悦忘了跟顾璟之说今儿得了空,突然出现应该是吓了他一跳。
看着他手里的停顿动作,谢明悦笑道:难道——你一直也是自己更衣?府里的下人会伺候主子更衣梳洗,不过她很少使唤兰心,因为她打扮起来简单,而且在军营呆久了,这种力所能及的事,自己随手就做了。
顾璟之看了她几眼反应过来,继续披上外袍,转身坐到铜镜前自顾自的束发系带。
娘子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跟师父外出云游要自食其力,回来便不适应人伺候了。
原是这样,谢明悦点头暗想。
你今儿不去京师营?今儿得空,倒是能陪陪你。
谢明悦摆出一副当家做派。
顾璟之见状嗤笑一声,想来也罢,阴盛阳衰又如何,她本就是一颗明珠,耀眼无比,蒙上她的明辉又如何,他愿意。
一番调笑过后,谢明悦忽然想到今日朝堂之事,于是相告:你听说东疆要来访的事了吗?顾璟之听闻表情先是一顿,然后摇头,父亲和兄长还没有回来,他当然不知道。
据说过不久就要到了。
谢明悦走到他跟前,见他系绑头发有些不便,上手帮他。
那京师营和禁卫军恐怕要多加防备了.....顾璟之幽幽一叹。
此话谢明悦不明,于是追问:此话何意?顾璟之左右照了番镜子,对谢明悦的手法很是满意,云淡风轻回道:因为皇帝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