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从旁边路过时,瞥见赵仲君进了她的营帐,细想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劲,遂跟了过来,没成想看到她踉踉跄跄的跑出来。
看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脸颊潮红、呼吸急促,而意识不怎么清醒,顾璟之大概猜到她是被人下了药。
想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帮她把手上的伤口止血,随后一把抱起她往军医的营帐走去。
赵仲君这个禽兽......胆敢在军营之中,对一个女子做如此下流之事。
顾璟之,你扶我到河边就行,我自己能处理。
她这个样子,不放心任何人靠近自己,而且自己新婚就入伍,如今在军营中了春药,样子狼狈,传出去对谢顾两家的名声不好。
顾璟之看着怀里神情忍耐、无比难受的谢明悦,直到此时,她都不放心把自己交给任何人,同样也防备着他。
也能理解,毕竟皇上赐婚之前,二人交集甚少,彼此还不太了解。
不想太难受就少说点话。
顾璟之面色阴沉的回道。
然后快步把她抱到营帐里放下,吩咐营帐外的士兵不要任何人进来打扰。
再回头看谢明悦,此时她已经意识全无,但是手还是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生怕发生一点意外。
此时倒是谨慎了,往日的提醒却忘得一干二净。
顾璟之一边忙着给她配药,一边忍不住嗔怪于她。
而另一边,顾璟之刚把谢明悦抱走,随之赵仲君派出去追赶她的两个人扑了个空,只能就此作罢。
毕竟支走的巡逻士兵,马上要回来了,不能暴露他们主子干的龌龊事。
这边,顾璟之已经给谢明悦服下解药,手掌的伤口也精心包扎过了。
看着她一直在昏睡,秀俏的小脸上布满湿漉漉的汗水,同男子一样的束带绑着的头发,此时有些凌乱。
赵仲君可是给她下足了药劲儿,估计她刚才挣扎了很久......想到这里,顾璟之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怎么说她也是他刚过门的妻子,他赵仲君敢行如此龌龊之事,那就别怪他了。
谢明悦再次醒来之时,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能透过营帐门帘透进来的光,推测天应该亮了。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往旁边一看,顾璟之只手扶头,坐立在她床边小憩。
他这是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吗?谢明悦不敢惊扰他,于是想悄悄坐起身离开。
不料刚起身,顾璟之闭着眼睛幽幽来了一句:把药换了再走。
说罢,便睁开了眼睛,同时谢明悦也在看着他,在二人对视的那一秒,空气中弥漫着几分暧昧的气氛。
她眸子清澈、眼睛明媚,只是神情略显尴尬,可能是她觉得麻烦了他。
而他本来处世安静的内心,也因眼前的她变得渐渐躁动。
顾璟之此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或许从宴会指婚那次,她一声‘顾家二公子’ ,便开始进入到他的内心。
无论当初她因何目的和自己成亲,他确实对她开始心动了不是吗?想到这里,顾璟之回过神来,表现的无奈一笑,心里则在暗想:早在两人有交集之前,自己就格外关注有关她的消息,时至今日,早该预料的到。
顾璟之?谢明悦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应声,而是走过去拿了创伤药,解开她手上的伤口,给她重新上药包扎。
谢明悦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更觉得亏欠,上一世他好心送自己上路,如今她擅自主张要皇上指婚与他,还额外给他添了些麻烦......只能日后再做回报。
你好像对于我出现在军营中,并不意外。
顾璟之淡淡说道。
谢明悦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晕倒之前看到他确实意外,但是上一世她弟弟曾透露过,曾在军营碰见顾家二公子在当行医。
所以在军营中看见他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他也来到北境了,还在她所在的队伍当军医。
她连忙转移话题,询问道:顾璟之,你好像不太喜欢二皇子?按理来说,他是你表哥,你们之间是有什么恩怨吗?这个问题她终于找机会问了出来,回想上一世太子因意外惨死,老皇帝哀痛同时要再选太子,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
长公主所嫁的宣平侯虽明面上保持中立,不参与偏袒任何一方,但实际对于二皇子赵仲君的拉拢是反感至极的,甚至多次闭门不见。
作为诸位皇子的姑姑,为何长公主对这个二皇子极不待见?顾璟之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小心谨慎的给她上药,毕竟这双手可是要练枪的,割的伤口那么深,生怕感染伤到骨头。
等处理好一切,只见他又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的帮她重新用束带绑上头发,平静叙述:我和大哥自幼经常进宫陪太子玩耍,有时也会叫上其他皇子们一起,其中包括二皇子,有一次我无意间撞见他用太子的玩物把自己的额头打破,再转身去皇帝跟前扮可怜,好在皇帝确实宠爱太子,只是责怪几句便作罢。
谢明悦杂乱的头发已经被收拾的利利落落,她立马追问道:因此你才觉得他不简单?不,真正让我记住的,是他当时看皇帝责怪完又抚摸太子时的眼神,那眼神中的不甘和嫉妒,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可怕。
顾璟之回忆完,淡淡说道。
原来如此,那长公主自幼在皇宫中生存,肯定更加了解二皇子的品性。
怪不得如此反感他这个侄子,甚至当时赵仲君登基时,借口抱病不去参加登基大典......如此复杂的关系,能在谢家落难时仗义执言......顾家才是真的深明大义。
了解前因后果后,谢明悦有了一个想法,这需要他的专长,还是决定当面跟他要。
想起赵仲君这个畜生,她眼神逐渐变的阴冷,对眼前的顾璟之说道:我想……向你寻一种毒药。
什么毒药?顾璟之看她的眼神不善,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种无解、不死必残,能让男子终身断子绝孙的药......谢明悦眼神愈发的凌厉,先前是她专心战事,想着先解决眼前的战事,再找机会处理赵仲君。
可是眼下,这个跳脚的畜生,不处理他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