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犹豫,为了阻止赵仲君的夺位计划,谢明悦来不及换上官服,一身常衣疾奔出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京师营夜守的士兵正昏昏欲睡,忽传来一阵马蹄声,守门小兵瞬间醒神,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副统领。
谢副统领,深夜赶来,可是有事?谢明悦直奔自己房内,同时吩咐道:我要写封信,等会儿交由驿站走官道速传,记住,一定要快。
太子呕血一事,此时京城知道的没有几个,皇上又病重,远在戍边的三皇子必须要赶回来。
否则一旦太子出事,仅凭孩童年纪的四皇子根本无法面对赵仲君的夺位。
皇宫内,此时虽是深夜,可太子殿却进进出出很多太医,个个神色凝重,事发突然,赶来的辛卿长公主和守在京城的忠王一直在内殿等候,希望能传来太子没事的消息。
丑时三刻,夜色依旧朦胧,太子殿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是一阵惊慌呼喊,以及脚步混乱声......茫茫夜色藏住了每个人的心思。
待天空泛起一片鱼肚白,沉重肃穆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南国皇宫,向世人宣布太子溘逝。
后宫一座偏僻的宫殿处,赵仲君看着昔日的住所陷入沉思,此处,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正回想着往日的一幕幕,一个身影逐渐向他走近。
主子,禁卫军那儿传来消息,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打扮公公模样的男子颔首低眉道。
赵仲君回过神来,问他:辛卿姑姑那边如何,可察觉到异样?怕是为太子的离世伤心欲绝呢,未曾发现异常,太医甚至没发现是毒发身亡。
这样啊,这姑侄情,好生让本王羡慕。
他眸底满是寒意。
随即看向一处开的旺盛的不知名繁花,嘴角扬起淡淡笑意,道:可惜要让她老人家难受了,毕竟梅苑的花儿可等不得,得赶快移过来,不然赶不上今年得冬天了。
不知主子打算何时行动?男子细问。
今天。
说这话的同时,他原本看向繁花柔和的目光忽然收紧,变得锐利有杀气......顾府这边,谢明悦昨晚回来只眯了几个时辰,清早便听见宫里传来太子病死的消息,她随即意识到不妙,立马赶往新任禁卫军统领所在的值守地。
速去传话,就说京师营副统领求见。
谢明悦一下马便急匆匆向守宫门的禁卫军传话,她有要事要见禁卫军的统领。
虽然京师营和禁卫军互不干涉,可对于一个小兵来说,明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过去传话了。
不到片刻,小兵带着统领前来见谢明悦。
谢明悦一见到人,立马将人拉到偏僻处,表明自己的来意。
有一事想劳烦统领,近日宫内外皆不太平,太子离世固然悲痛,可是皇上病重,禁卫军一定要守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否则,会出大事。
听这话,统领先是一愣,紧接着是两声干笑,道:谢副统领未免太低估禁卫军了,此时局势不明,保护皇上是我们职责所在,定当竭尽全力,你大可放心。
在得到禁卫军统领的保证后,谢明悦心里仍有隐隐的担心,可是禁卫军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作为宣平侯府的儿媳。
她也没有直接进宫的权利,只能尽提醒指责,希望禁卫军能明晓她所言用意。
待她回到京师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亲兵过来禀报。
属下打听了,忠王昨晚就跟着辛卿长公主一前一后进了皇宫探望,毕竟太子出事,作为亲兄弟的忠王不可能在府里安然入睡。
忠王府那边可有人员上异动?谢明悦追问。
并未,一切照常。
亲兵回复。
继续盯着。
吩咐完,亲兵便退出了房间,留她一个人在房内踱步纳闷。
她不信太子出事与赵仲君无关,可是禁卫军京师营都负有守卫皇宫之责,即使太子病逝,皇帝尚在,可他孤身一人进入皇宫,难道......谢明悦愁思不解之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只当是刚才的亲兵话还没说完,漫不经心抬头一问:是有消息遗漏了吗?低下头的瞬间,她身子僵住了,再次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穿着京师营的军服立在那儿......见谢明悦一脸错愕,男子神情平静,轻笑道:谢副统领,帮个忙。
......太子殿主子出事,太子生前又未曾有其他女眷,有关太子的丧仪便交由长公主这个姑姑处理,朝阳公主在一旁协助。
而一向心思缜密的姑侄二人,早有感知宫内的变化,朝阳看着门口监视二人的宫人,小声跟长公主商量着。
姑姑,太子哥哥出事,为何不见二哥露面?长公主心里估摸着外面的情况,自今早宣布太子离世后,皇上的寝宫便不能再进去探望,殿外禁卫军有重兵把守,借口说为了龙体着想。
她试图向顾府传递消息,可宫门禁止进出,禁卫军持着所谓的皇命阻拦,哪怕是她这个长公主也不行,想也不用想,是忠王开始坐不住了。
朝阳,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这怕是要变天了,眼下与东疆交战,皇宫里的人怕是被逆徒控制了。
什么?朝阳几乎不敢相信姑姑的话,她虽然知道帝王家自古就有皇位之争,可先前一直有太子哥哥坐镇,旁人不敢造次。
如今,太子哥哥忽然病逝,事情发生如此突然,必定有蹊跷。
禁卫军这边不对劲,我们得想办法向宫外传递消息,你可知京师营?长公主问道。
朝阳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