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柚被凌江吻得喘不上气来，她两腿发软，感觉自己快要瘫倒在汤桶里。
双手紧紧环抱着凌江的脖子，以防自己滑落。
凌江一只手拖着楚柚的后腰，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好让两人的双唇贴得更加紧密。
楚柚浑身发热，不住地贴住凌江，他身上带着初春的凉气，不冻人却很清爽。
凌江感受到楚柚难耐不已，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稍稍远离楚柚，鼻尖贴着鼻尖，让两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我是谁？凌江呼吸急促，嗓音嘶哑，耳根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凌大人……楚柚眼神迷离，手上已经没有力道，裹在身上的衣衫渐渐敞开，一片春光若隐若现。
不对，我是谁？凌江一个吻落在楚柚的脖颈处，楚柚打了一个激灵。
大人……不对。
凌江的手渐渐不老实，悄悄扯开楚柚的衣衫。
冷风微微吹来，楚柚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凌江。
不对。
凌江一把抱起楚柚，将她抱出汤桶，放在床榻上，欺身上来。
凌……轻歌。
不对。
凌江在楚柚耳边呢喃，继而轻吻上楚柚滑嫩的肩头。
楚柚眼中水波闪闪，像是被谁欺负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报复般地扯开凌江的衣襟，将冰凉的手贴上凌江宽厚的胸膛。
哥……哥哥……楚柚凌乱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霍怜那句让你过过当哥哥的隐。
凌江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楚柚猜下去，直接公布了答案，哥哥也可以，但我更想听你叫我夫君。
夫君……楚柚下意识地重复，最终被凌江消了声。
一室旖旎，直到烛火燃尽，楚柚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凌江才放开她。
头靠着头，二人沉沉睡去。
直到日上三竿，楚柚才缓缓醒来。
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是大红色的。
她穿着整齐的中衣，却不见凌江的身影。
汤桶里的水已经收拾干净，完全看不出昨夜到底是怎样的一片狼藉。
楚柚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疼的睡不着腰肢，才从床榻上缓缓起来。
外衫已经挂在了衣架上，楚柚穿好衣服拉开门。
门外的婢女看见她出来，轻轻唤了一声，姑娘。
楚柚点点头，她着实不好意思问凌江去了哪里，更不好意思问谁给她换的中衣。
只能假装高冷，按照自己的记忆往前厅走去，倒未曾想还真让楚柚找到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小儿聪明得很。
正在说话的声音低沉，有些许陌生，应该不是昨日见过的人。
楚柚往近靠了靠，想要听得更加清楚些。
我不明你的意思。
是凌江。
昨日，皇上刚刚问过楚柚是要成亲还是要做官，你转头便夺了她的清白之身。
说话的人怒气很重，只听声音都知道，倘若不是本官及时回来，楚柚差点就中了你的圈套。
这不是圈套，我是真的想要娶她。
凌江急忙辩解，听起来厅中还有其他人，伯父伯母，我与楚柚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两情相悦。
那你可曾想过，她若是嫁与你，该如何继续做官？啪的一声，那人拍了桌子。
如果她选择与我成亲，我就立刻来提亲，照顾她一辈子。
如果她选择继续做官，我就无名无分地跟着她一辈子。
你的承诺才值几钱？春筊……霍文婷制止了那人，这是柚子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里，楚柚弯弯嘴角，抬脚迈入厅内，出现在众人面前。
爹，娘。
楚柚福身施礼。
按理来说楚柚为官，楚薄锦与霍文婷为民，这一礼总是他们要先跪拜的。
不过，既是在家中，倒无需在意这些礼数。
这位就是娘昨日跟你说的，你的大哥哥楚校。
霍文婷介绍兄妹二人认识，也趁机让跪在地上的凌江起了身。
大哥哥安好。
楚柚拜了官礼，原来右布政史楚大人竟然就是大哥哥，我在山西三年竟然没有太多机会与大哥哥见面。
说来也巧，当时坊间都传楚大人与我是兄妹，没想到真被言中了。
如今大哥哥调回京中，听闻将要入刑部供职，想必是承了刑部尚书之职。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像是汇报政务一般，硬是把楚校给说乐了。
你这汇报政务的口吻，倒是不知道比那些人好了多少。
楚校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妹妹一样，又看了一眼凌江，你呢，后面什么打算？凌江皱皱眉，难怪昨日他觉得好像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
现在想来就是霍文婷介绍楚校时没有说清楚他的官职，凌江本以为他最多不过是个郎中之职罢了，没想到他居然是新尚书。
这样一来，大舅哥成了自己的上级，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凌江再一次觉得，他那爱找事情的皇叔肯定是故意的。
既然楚家有大哥哥光耀门楣，那不如允许妹妹遵从自己的内心，做出选择吧。
楚柚的话掷地有声，与三年前那个时而软糯的小女娃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凌江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欣喜，这三年楚柚一定吃了不少苦。
这是自然，只不过做选择要慎重。
楚校没有再为难。
凌江不敢言语，默默站在一边，倒是感受到了当年楚柚跟着自己进大长公主府时的局促。
当厅中只剩楚柚和凌江二人时，凌江才敢上前一步，把楚柚拥进怀中，这几年你受苦了，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楚柚点点头，把头埋进凌江的怀中。
半晌，楚柚抬起头，轻轻问道，我们……成亲吧？凌江睁大眼睛看着楚柚，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你已经想好了？你……没有想好？不是，不是，我三年前就想好了。
只是，你才刚与父母相认，又深得皇上赏识。
凌江急忙摆手，向楚柚表明自己的心意，如果你现在选择与我成亲，等哪一天我们闹矛盾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们为什么会闹矛盾？我们不会闹矛盾，但是日子久了，感情归于平淡，你总会厌倦我的。
凌江头一次觉得自己头脑混乱，好些话似乎都说不清楚了。
我为什么会厌倦你？因为我……凌江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真实。
那不如你就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吧。
楚柚挣开凌江的怀抱，双手环抱在一起。
你听见了？楚柚点点头，她伸手捧住凌江的脸，我觉得不论做出哪种选择，没有选到的那个选项肯定是一种遗憾。
楚柚想到昨日在宫中，皇上提到驸马时，大长公主那严厉的表情。
想必，为了大长公主府，驸马真的放弃了不少，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凌江被捏着脸颊，嘴唇微嘟，看起来有点可爱，顺着楚柚的手点点头。
你若无名无分等着我，久而久之也会生了怨恨的。
楚柚点点凌江的鼻尖，你说驸马爷后悔过么？我觉得有，看着旁人意气风发议论朝堂，他却在内宅照顾我祖母。
但是，他和祖母相濡以沫，携手同行，会慢慢把这后悔忘却的。
凌江反手握住楚柚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她温热的手心。
楚柚捂住凌江的嘴，使劲推了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眼中含羞，娇嗔地瞪了凌江一眼。
凌江眼中带笑，遮都遮不住。
没过几日，大街小巷都在传说四品朝臣，女官楚秋笛递了辞表。
很多人不明所以，她在三年内连升几品，虽说是地方官，却也一时间风光无限。
如今好容易调回京城，竟然递了辞表。
你想好了？盛帝看着楚柚，他实在看不明白这个女娃。
当年成亲与贬谪，她选择了贬谪；如今成亲与右迁，她又选择了成亲。
嗯，只是还有件事，请皇上定夺。
楚柚跪在了堂前，微臣既已认亲，就少不得在亲人与爱人中做出选择。
凌江在楚校手下做事，着实互相为难。
你认为他二人会互相为难？朕觉得你小瞧他们了。
皇上，情之一字，最是难定夺。
微臣相信他二人最是正直，只是一旦牵扯上微臣，再是正直也总会被影响。
盛帝挑挑眉，这女娃要是选择了右迁，那还真是自己的好帮手呢。
自己那点牵制朝臣的手段，都让这女娃看得明明白白。
圣旨一直都没有下，楚柚倒也乐得清闲，除了陪母亲逛逛街，就是陪父亲下下棋。
然后，就是跟凌江卿卿我我。
婚期定在了三月后，全权由大长公主府准备。
百姓们这才知道，原来楚大人递辞表的原因跟凌大人三年前在大理寺外耍无赖的原因是一样的。
这一对有情人在过了三年后，终于在一起了。
之前不少说楚柚为了爱情弃百姓于不顾的怨言，倒因为对象是凌江而好转了不少。
毕竟楚大人在外抛头露面，和做凌大人背后的女人没什么太大差别。
后来，在二人成婚当日，盛帝直接将圣旨下到了大长公主府。
接受女官楚柚的辞表。
擢升凌江为兵部尚书。
为贺二人新婚之喜，赐府邸一座。
二人相视一笑。
未来多多关照，尚书大人。
未来多多关照，尚书夫人。
🔒番外 婚后小日常楚柚发现自己有孕的时候，凌江不在府中有一段时间了。
年末的时候事务繁忙，凌江怕打扰到楚柚正常休息，一直坚持住在校军场。
楚柚本就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府中伺候的人并不多。
偌大的府邸倒是显着有点空旷。
直到霍文婷来看望女儿的时候，才知道她常常独自一人待在府里。
这个凌江怎么回事，成亲前承诺好好的，说什么不让我们担心，结果现在丢下你一个人。
霍文婷絮絮叨叨，看着女儿手中不停歇地做着女工。
娘，我们住的地方偏远，他从校场一来一回费时辰。
楚柚头也没抬，手中的功夫很快，不一会儿半个小老虎头已经初见形状。
不是，你不能总是为他找借口……在霍文婷心中，自家女儿为了凌江牺牲了太多。
她小时候就吃了不少苦，霍文婷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只是，霍文婷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问道，你在绣什么？襁褓啊。
楚柚忍住笑，不经意间透露了这个消息。
什么？你要当娘亲啦？相比较楚柚的淡定，霍文婷倒显得一点都不稳重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差点被针扎到。
顾不得许多，霍文婷焦急地问道，快给娘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娘……楚柚娇嗔地喊了一句，她知道霍文婷在担心她，可是她真的很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好。
虽然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候惊慌了一下，但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凌江虽然不在府上，但府中的人配了个齐全，不多却个个身怀绝技。
像楚柚有身孕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他们都被楚柚拜托保守秘密，想给凌江一个惊喜。
霍文婷不是很放心，却也尊重女儿的意思，只不过她要求楚柚跟她一起回楚府去住。
楚柚自从回了楚家，说实话也没待几天，难得霍文婷想要跟她亲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简单收拾一下，楚柚带着简单地包裹跟着霍文婷搬回楚家小住。
只是这一住，住了一旬都没见凌江的身影，甚至连个问话都没有。
这惹得霍文婷心中生了几分不满。
霍文婷与楚薄锦年少相识，门当户对，琴瑟和鸣，楚薄锦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后来因为丢了楚柚，失去小儿子，霍文婷拖着羸弱的身体，缠绵病榻，更是楚薄锦悉心照料，不曾懈怠过一日。
哪里像凌江这般，成亲没多久就把娇妻留在府中不闻不问。
怕惹女儿担心，霍文婷悄悄地去了大长公主府，她倒要问问大长公主这种事该怎么办。
大长公主也是第一次见到气势汹汹的霍文婷，无论是少时的女将军，还是失去爱子的深闺少妇，霍文婷始终是个讲道理的女人。
虽说自从楚柚回来后，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不少，但这般带着质问的语气还是第一次。
大长公主这一辈子经历的事，除了家长里短，还有国家政务，听了霍文婷的话，微微蹙眉。
在她心中，霍文婷不应该有这样的疑问才对，直到她听见楚柚有孕的消息后，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俩孩子这是闹矛盾了？大长公主起身拉住霍文婷的手就往府外走。
身边的婢女也不敢阻拦，只好赶紧伸手护住她，怎么有身孕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大长公主脑海中已经出演了一出大戏，什么小两口吵架，凌江不肯回府，楚柚不要孩子之类的。
大长公主越想脚步越快，霍文婷也跟着气喘吁吁。
祖母？凌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大长公主走得着急，根本没看到不远处的凌江，直到听到这声呼唤，才停下脚步。
回过头，大长公主疑惑地看着凌江，凌江却疑惑地看着霍文婷。
母亲？您怎么在这里？凌江穿着校场的军服，带着一身寒气，看样子是直接骑马来的。
只是霍文婷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凌江也顾不得礼数，拉住她的手问道，柚子在您那里么？凌江不问还好，这一问，大长公主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凌轻歌，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不要我孙媳妇儿和大曾孙？大长公主已经好几年没有添新丁了，虽说这不是她的第一个曾孙，却是她最疼爱的小孙子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她都会喜欢的。
祖母，您说什么呢？凌江怕大长公主动气，也不敢闪躲，只能耸着肩垂着头，难以置信地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你小子多长时间没有回府了？大长公主也就是象征性地捶打了几下，累得喘个不停。
我……凌江自知理亏，但是盛帝交代的事情又不能跟大长公主说。
他刚才回去了一趟，才知道楚柚并不在府上。
府上的人只知道出去好几天了，却没人敢问到底去了哪里。
思索一二，楚柚在京中除了大长公主府也就是楚府了。
只是，楚柚之前并没有在楚府久住过，所以他才猜测楚柚可能来了大长公主府。
凌江快马加鞭来到大长公主府，这才看见奔忙的大长公主和霍文婷。
公主，公主。
霍文婷拉住大长公主，制止了她对凌江的捶打，解救了凌江。
祖母，母亲，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凌江乖乖站好，顾不得手上被大长公主打得一片红肿，什么大曾孙子呀？凌江以为大长公主误会他在外有了别的女人，可是看霍文婷的表情似乎又不像。
行了行了，大冷的天，快扶着你祖母，跟我回楚府。
霍文婷套好马车，还是替楚柚保守了秘密，随着大长公主回了楚府。
凌江搞不清状况，只好骑着马在旁边跟着，他心里着急，却不敢说话。
楚府的马车像是故意跟凌江作对似的，越走越慢。
路程不算远，却走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楚府的小厮早就送了信儿，楚薄锦带着一家子正在府门口候着。
其中，也有楚柚。
凌江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小姑娘面色红润，穿着厚厚的披风，像一只小兔子乖巧地站在人群中。
看起来过得不错，凌江放下心来。
同样的，楚柚也看见了凌江。
她眼前一亮，微微挪动了一下步伐，却最终忍住没动。
你这孩子，冷呼呼地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让祖母摸摸手冷不冷啊？大长公主略过施礼的众人，直接站到了楚柚面前。
凌江却傻乎乎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在大长公主伸手抚摸楚柚小腹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大长公主说的孙媳妇儿和大曾孙指什么了。
顾不上许多，凌江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楚柚抱起来，向房间跑去。
久违的香气涌入鼻间，让他不由得想要沉沦下去。
哎呀，你慢点……大长公主的声音还在一边，凌江却早已抛之脑后。
小心翼翼地将楚柚放在床榻上，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凌江轻声问道，我要当爹了？！楚柚微微一笑，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就着昏黄的烛光，楚柚的红唇中吐出几个字，恭喜你，孩子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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