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幺妹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她。
为什么?娘的身体太虚,不能喝鸡汤。
柳冬梅不能说,娘的身上趴着一只狐狸。
狐狸最喜欢吃的就是鸡了。
能看到却吃不到,它会发怒的。
只是这事儿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柳冬梅只能胡诌了一个借口。
你又不会医术,你懂什么?身子虚的人喝鸡汤,正好可以补一补!王幺妹不信她的话,端着汤就要往里面走。
王大川及时站起来,将她手中的鸡汤接了过来。
今天我跟你嫂子去过药铺了,是大夫说的娘不能喝鸡汤。
王大川将鸡汤放下:一会儿我再给娘煮点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当真是是大夫说的?当然,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好吧!王幺妹瘪瘪嘴,回到位置上坐下。
柳冬梅转头看向王大川。
没料到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她说谎。
王富贵看着白米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大川,咱们家不是一直都是吃的糙米么,怎么突然换成大白米了?爹,咱家的地契赎回来了,今天又赚了点银子。
我就想着买一些大白米回来,改善一下生活。
地契是赎回来了,可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一斗大白米比一斗糙米,可是要贵四十文的,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呀!王富贵摇摇头,有些心疼钱。
王大川理解王富贵,但也不想柳冬梅受委屈,只能将责任扛在自己的身上。
爹,我知道了!大哥,我看这大白米,不是你想买的吧!李思姝睨了柳冬梅一眼,而后看向王富贵:爹,你是不知道,大嫂今天还买了一辆牛车回来。
我之前问过隔壁的刘寡妇,一辆牛车,至少要卖十两银子呢!这么说,我还买贵了。
柳冬梅佯装听不懂她在挑拨,故意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王富贵原本想,这里面或许有误会的。
听见她都承认了,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老大媳妇儿,你没事买牛车做什么?爹,我想好了,我想去镇上做生意。
咱家离镇上有点远,所以我就买了一辆牛车代步。
你……牛车这么贵,你怎么舍得……见王富贵动怒,王小江连忙起身,帮他顺背。
爹,您别生气。
我觉得大嫂买牛车没什么不对,毕竟每天都要去镇上,走路是会走出茧子的。
二郎,话可不是你这样说的。
牛车多贵啊,大嫂哪有这么多的银子?我估摸着,大嫂多半是去钱引铺借了钱买的。
李思姝佯装担忧道:爹,你赶紧进屋看看,咱们家的地契还在不在!说完了么?柳冬梅放下筷子,笑着看向李思姝。
李思姝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既然你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牛车和大米,都是我买的。
大川想拦着我,但没拦住,这事儿不怪他。
至于地契,我并没有碰,我花的是我自己赚的银子。
说着,柳冬梅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在王富贵面前的木桌上。
山鸡是大川上山打的,市场价是一只五百文钱。
桌子上的这一只鸡,加上庖屋里的那一只,都算我买的。
李思姝,我现在能安静地吃一会儿饭了么?李思姝被柳冬梅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了一眼柳冬梅手中的银子,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狂。
虽然看不清,她究竟有多少银子。
但随随便便就能拿一两银子出来,还舍得买牛车,她手里的银子一定不少。
罢了,既然是你自己赚的,我也不能说什么。
爹,大嫂跟咱们是一家人,她赚的,也是咱们家里的。
听见李思姝的话,王富贵眉头微微一皱。
老二媳妇儿,你爹之前给你的银子,我也没让你拿出来。
怎么到了老大媳妇儿这里,你就非要她拿出来了?那怎么能一样?怎么不一样?王富贵不赞同:家里的收成,差不多能维持咱们家的开销。
你们自己有本事赚钱,赚到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我不会要求你们上交。
老大媳妇儿能帮家里添置大米,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爹。
王富贵的这一番话,倒是令柳冬梅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为,王富贵是个固执死板的人,想法应该与李思姝差不多。
不过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
虽然王富贵这个人看起来脾气不太好,但却是非常讲原则的人。
上次他没让李思姝,将她爹给的银子拿出来救急,这次也做到了两碗水端平。
柳冬梅对王富贵改观了不少。
而李思姝却皱着眉头,明显有些不高兴。
饭后,柳冬梅拿出桂花糕,放在木桌上当饭后甜点。
王幺妹馋得很,看见桂花糕,眼睛都亮了。
柳冬梅,这是什么?这是我在镇上买的桂花糕,尝尝!柳冬梅将桂花糕推到木桌中央,让大家品尝。
她既然会选择买回来,就不会偷偷摸摸的躲着吃独食。
见柳冬梅这么大方,王幺妹也不客气,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
桂花的香气混着糕点的甜味,钻进口腔,让王幺妹满足地嗯了一声。
她以前也去过镇上,知道镇上有一家卖桂花糕的店铺,生意特别好。
她一直都想尝一尝,可惜一盒要卖十文钱,她一直都舍不得买。
好吃!那就多吃点!柳冬梅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王富贵的面前:爹,您也尝尝。
王富贵点点头,接过来尝了一口。
的确好吃,不过下次别这么破费了。
王富贵虽然知道,柳冬梅是拿自己赚的钱,买的桂花糕。
但一想到这东西这么贵,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大川和冬梅有了钱,他也替他们高兴。
他们可以吃好点穿好点,却没必要在这种小玩意儿上花钱。
爹,我知道了!柳冬梅应了一声,又拿起两块,分别递给王大川和王小江兄弟俩。
李思姝咽了咽唾沫,不好意思伸手去拿。
眼巴巴地等着,柳冬梅递一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