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柳冬梅的话,袁三爷以为柳冬梅口中的证人,指的是他。
他激动地搓了搓手,心里有些期待。
县令皱了皱眉:你还有证人?证人在哪儿,你让他上来说话!稍等!柳冬梅的声音刚落下,袁三爷便扒拉开人群。
他刚上前一步,却看见柳冬梅从布袋子里拿出两张符箓。
一前一后地将两张符箓,扔在了半空中。
随之,一个鬼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被吓得瞪大了眼眸。
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他怎么跟那个死者长得一模一……一样?不是一样,这就是同一个人!回答众人的,是袁三爷。
看见小厮的鬼魂突然出现,他也被吓了一跳。
但他好歹是经历过这些诡异之事的,比其他人要容易接受一些。
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明白了柳冬梅的意思。
想要洗清冤屈,没有什么人,比死者的话更有说服力。
只是小厮与柳冬梅之间,本来就有私人恩怨,小厮愿意帮她作证么?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厮看向自己的尸体,苍白的嘴唇有些颤抖。
县令看了看他,又看向地上的尸体,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人!衙役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没……没事!县令重新坐到椅子上:柳冬梅,这……这就是你说的证人?不错!他就是我的证人,也是死者。
他说的话,应该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吧!当……当然!县令紧张地咽了咽唾沫,看向小厮的魂魄:你来说……说说,你是不是被她杀死的?杀我?她哪有这个本事?小厮睨了柳冬梅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
县令闻言,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当真是暴毙而亡?不是!小厮摇头:是……是有一只恶鬼,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是被鬼害死的。
一提起恶鬼,小厮还有一些后怕。
他的话,令在场的众人一惊。
之前目睹了小厮死亡过程的一名证人,突然瞪大了眼眸。
难怪你昨日突然腾空,原来……原来是鬼在掐你的脖子!你不是说,他是被我杀死的么,现在怎么翻供了?柳冬梅看着说话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见自己说漏了嘴,男人连忙捂住了嘴。
围观的众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证人,之前是在昧着良心做伪证!啧,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公堂上作伪证!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还是收买你的人,给了你足够诱人的钱财,才能让你能昧着良心冤枉好人?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冤枉大师。
还好大师早就留了一手,让死者自己站出来说真话。
不然大师这一次,就要被你给害惨了,哼!袁三爷冷哼一声,心中愤愤不平。
王大川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担忧地看着柳冬梅。
虽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但只要还没结案,他就还是止不住为柳冬梅担忧。
毕竟这个县令,可是出了名的昏官!大人,这几个人敢在公堂上作伪证,应当严惩!袁三爷的话,提醒了众人。
围观的众人点了点头,纷纷附和。
没错,作伪证就要付出代价!大人,你绝不可以轻饶他们。
应该先打他们板子,再将他们关进大牢!我同意!一时间,作伪证的证人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名妇人第一个绷不住,吓得连连摆手。
别……别打我板子,我不是故意要作伪证的。
是县令,是他逼我的。
他说若是我不按照他说的话来做,就……就随便给我安一个罪名,将我关进大牢!随着妇人的声音落下,公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县令的身上。
县令没料到妇人会将他供出来,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胆刁民,本官什……什么时候威胁你,让你在公堂上作伪证了?县令佯装镇定的拍了拍惊堂木。
来人,将这几个人作伪证的人押下去,重则二十……不,五十大棍!大人,这五十棍打下去,我们还能有活路么?他本来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大人,我们都是听了你的话,你现在却要杀我们!狗官,我不服!公堂上吵吵嚷嚷的,吵得县令脑袋嗡嗡的。
他转头瞪向衙役,冷冷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拉……大人这么着急地将他们拉下去,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县令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柳冬梅打断了。
县令眉头一皱,冷冷地看向她。
胡说八道,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诬陷你?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柳冬梅微微一笑,将女鬼也放了出来。
众人见她又凭空变出来一只鬼,全都懵了。
但更懵的是县令。
这个女鬼他认识,是他亲自给她定的罪!你……你来告诉大家,我与大人无冤无仇,大人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县令的话,再次被柳冬梅打断。
女鬼微微颔首,看向县令。
县令与大师的确是无冤无仇,他想置大师于死地,是他口中的什么使者让他这样做的。
昨晚县令与杨柳村的村长之子,在县令的家中商议此事,巧好被我听见了。
原来真的是县令做的!这个狗官,根本不配为官!被众人谩骂,县令有些装不下去了。
一名衙役快步上前,附在他的耳畔,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县令眼眸一亮,神色立刻镇定了不少。
证人先是作伪证,之后又翻供。
他们的话,不足为信。
此案复杂,还需从长计议。
你们先将疑犯和几个证人关起来,择日再审。
撂下一句话,县令起身离开。
柳冬梅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县令说择日再审是假,想要杀人灭口才是真。
只是这胳膊拧不过大腿,县令是永安镇最大的官。
这永安镇,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