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分手的是沈边边,可做决定的是温知许。
姑娘那会儿是真的难过了,后来她一个人在法国读书,毕业,恋爱,工作,没有温知许她好像照样能行。
还有。
他握住边边的手慢慢摩挲着,低喃。
边边抬头。
还说了让你好好上学。
边边扯扯唇,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很唠叨的废话,于是她顶嘴:不止,我还好好谈恋爱了。
温知许撇开眼,他不大想听这些,只缓声把话题拉回正轨:那天早上是想哄的。
原本就不可能同意分手,可他刚预备敲门那通电话就来了,边边对祁安说的那番话他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直到那会儿温知许才开始反省,自己当初走的是不是过于干脆了。
沈边边是多敏感的姑娘他本应该比谁都清楚,异地的那两年沟通只能靠手机,生活没有交集,其实当时又哪里像在谈恋爱,隔着时差白天黑夜都是颠倒的,单维系那段关系就已经是极艰难的事儿了。
外婆说过,沈边边是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好好长大的小姑娘,可那会儿她想要一个个抱抱他都给不了。
何况当时他手上的那个项目要收尾短则两年长则三年,听见姑娘那番话之后他再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回一句,不好。
——他有自己的未来,我也要过边边的人生。
这是那通电话的最后一句。
挑不出一点错,温知许也想要她去经历那些喜欢的,想要的,他对边边的未来有无限的期许和希冀。
应该放她去飞。
缓了缓神儿,温知许垂眸,声音沉静:你在意许酒,可我那会儿总回避,总想着要怎么解释一件实在存在过的事。
又觉得那件事说与不说或者怎么说都是难事,都会惹她不开心。
边边仰脸,下意识接了句:那现在呢?温知许轻声:她走了就是走了,但边边不一样,走得再远也要把人找回来才行。
沈边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闻言,姑娘低垂下眼睫开始发呆。
原本围在身上的披肩一早掉在乳白的羊毛毯上了,她就穿着那件透薄的雪纺睡衣窝在他怀里,像是在梦里,可下一步分明不可以和梦里一样,把人带去雾气弥漫的浴室,按在湿漉漉的推拉门上,含住那处雪白软腻将姑娘弄到哪里都是脏的。
温知许轻吐口气,起身,端的一副霁月清风好模样,把边边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又隔开了好些距离。
边边眨眨眼,也不大在意,只轻声道:你今晚站在楼下等我,递给我玫瑰,我——她轻顿,缓了口气儿:我那会儿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还那么想和你在一起啊。
在我知道和不知道的那些岁月里,又到底把你藏在心里多久了。
你现在喜欢我吗?她问。
温知许抬眼,很安静地看着她:不止是喜欢。
边边低头:可我觉得还是不会有我喜欢你多。
她总是陷在怪圈里,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我当时和易燃谈恋爱是认真的,你那会儿两年都没来哄过我,我以为你不在意的,齐可爱说我应该往前走。
所以我往前走了,易燃他人特别好,带我去了好多地方,那几个月我很少想起你,直到钟启鸣在微信说你结束了在美国的工作。
分手是易燃诱着边边提的,在威尼斯水城,浪漫可爱满是风情,船摇摇晃晃的,他突然开口问:我如果要回国怎么办?谈之前边边说过,不要异国。
边边那会儿正看着两岸的古建筑,闻言随口道:分手。
她才不谈异国恋。
易燃笑笑:好。
边边愣,回头看他。
他眼里盛着岸边昏黄的灯火,俯身,吻克制又温柔:你该去找他了。
在一起之前边边和他说过温知许的事情,那会儿他说:我帮你把他戒掉好不好,你喜欢我试试。
只是喜欢这事儿从来不讲道理,又哪里是努力就能解决的,易燃想。
后来就真的分手了,他送边边到了巴黎里昂车站,之后转身,湮没在人潮。
边边抬头看着温知许,他简单的工作变动却衬得沈边边之前的努力像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姑娘不愿意他知道这些,只轻飘飘道:你如果晚点回来,我可能真的会——话没说完,他起身,这会儿什么都不在意了,走到她身旁半蹲下,淡声:会什么?之后不等她再说什么只径直掐住姑娘的细腰把人抱进怀里后起身,不作停留,走到门口扭开把手,出门之后直直地往隔壁走。
边边愣神。
邻居的家,她第一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