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种上下不得交缠不清的状况,按齐可爱的话说就是能晾他多久就晾他多久,总不能回回都让他轻飘飘得了便宜。
边边当时支吾着没接腔,倒不是晾不晾的问题,她只是觉得心里那个疙瘩没解开,温知许好像什么时候都是理性远凌驾于感性之上,包括处理起感情问题他都显得措置裕如。
分手复合像是走程序,什么时候卡机什么时候通关都有准确的事件做触发,边边才不想和他写一套IF YES NO之后按步骤过活。
姑娘十分坦诚,整理好思路之后把这些一字不落全说给了阿许听。
这是大事,自然不能敷衍,温知许把手里出版社寄来的样刊放在一旁,摘下眼镜看着沙发上盘腿而坐的边边。
我很难感受到你说的不止是喜欢。
边边扯开沙发旁书架上的小灯,很正经地声讨。
老式的公寓采光并不大好,加上近来天气阴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可她坐在那片昏黄的暖光下,哪里都很让人喜。
温知许笑了下,虚心请教她要用哪种方式表现出不止喜欢。
边边抬头:你怎么还要问我啊。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年纪有些差距。
浪漫这回事儿因人而异,为了避免踩雷可以先请当事人排雷。
边边眨眨眼,这当口提起年纪姑娘倒是突然想起小小周的五岁生日就在八月底,话题没一会儿就被她扯到该送什么礼物上了。
去年他好像说了要什么光学显微镜——边边犯了难,把手机递给温知许,小声:我不懂这个呀。
温知许探身接过。
姑娘闲来无事揪着沙发角,于是又一桩旧事被翻了出来:你当时没让我选理科,不然——停了会儿,学了理科好像也不一定会选显微镜,边边看了眼他桌面上的杂志改口:不然我也能顶刊傍身。
温知许抬眼,到底没再笨到问一句当年为了谁选的理科,自然也不能去讲什么条理逻辑,沉默片刻,他赞同道:是的。
边边:……矫枉过正。
不会谈恋爱的老男人。
好一会儿,温知许找好了型号把手机递还给边边,神色沉静,只是不动声色地夸了句:但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边边哼唧。
温知许缓声:你翻译的小说我都有看。
边边看他。
小时候随口提过的喜欢,你一件件都实现了。
我很高兴。
他说。
边边低头:那些短篇童话也有看吗?温知许笑了下:所以才会觉得边宝像小朋友。
她和孩子们沟通,言语之间难免显得纯稚可爱又奇奇怪怪,像小时候在他身后耍赖撒娇那会儿。
扯了下裙摆,边边小声:其实我最开始没想翻译那些童话故事的。
她一开始着手尝试的都是些和羊脂球,一生相类似的小说。
是偶然间在图书馆翻阅了一本童话集之后突然有了想法。
外婆给了我很好的童年,我想把那些故事讲给其他的小朋友听,翻译也好,写作也好。
轻顿:还有你。
边边八岁之后总跟在温知许身后,从尾巴变成牵念,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童年。
想到这儿,她诚恳道:你其实真的很像我爸爸。
温知许起身,挑了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闻言不置可否。
这话她其实以前也说过。
想了想,姑娘严谨道:精神上的老父亲。
温知许:……他努力把话题拉回还没跑偏之前,很认真地同她探讨要怎样表达不止是喜欢。
边边眨眨眼:其实刚刚有感受到一点点你的喜欢。
嗯?你想要我好啊。
温知许: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还有吗?小心脏砰砰砰在躁动,姑娘拖着尾音像是撒娇:和我生气?很生气的那种。
安静了好久,他问:你喜欢这种?边边:反正不可以没有脾气。
揉揉姑娘的头发,他道:我有脾气的。
?只是现在不好表达。
他慢悠悠的:你以后就懂了。
边边很自然想到那句流氓话,脸好红还记得反驳:床上不可以发脾气。
温知许:床下可以?边边:……跳过这个话题,她又努力想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我和别人在一起那会儿你有不开心吗?不是不开心。
温知许轻声。
?那会儿钟启鸣和我说了好些你和他一起的经历,听着更多是怕。
怕沈边边真的爱上别人。
他说。
窗台有蓝色的飞鸟驻足,边边抬头,眼眶有点涩。
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她声音有些哽咽。
不说不问自以为是。
他淡声,像是在总结过往。
所以你们真的在兰斯大教堂附近的那座摩天轮上接吻了?猝不及防。
边边眨眨眼:钟启鸣说的?温知许沉默。
于是姑娘笑笑,看他一眼后似是很真诚地问道:你以前谈恋爱不和女朋友接吻吗?温知许:……还想问其他的吗?温知许起身,表情疏淡:今晚没有蛋饼,只有白粥。
边边:!混蛋阿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