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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嘘嘘哥哥。”

2025-03-31 13:47:04

估摸着是掉了颗牙的缘故,那天中午边边怎么也睡不着,在温乔的床上扑腾来扑腾去。

温乔一开始还哄着,后来自己没撑住先睡了。

边边怕把姐姐吵醒,悄悄下了床,穿上拖鞋推门去找温知许了。

温知许那会儿在书房给她打印第一单元的试卷。

门口传来些声响。

温知许抬眸,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澄澄地看着他。

微挑眉:不睡觉?边边往他身边走,摇头:睡不着。

温知许点点头,看了眼手上热乎出炉的考卷:那写试卷?边边低头耍赖,哼唧哼唧许久不应声。

温知许看了眼时间,将卷子放在一旁:所以,来找我又不想写卷子?边边抬头:哥哥,我想吃冰棍儿。

说着,她伸手扯了扯温知许的衣角,眼睫扑闪扑闪的都是渴望。

温知许疑惑:你这牙能吃?边边使劲儿点头,她开始想念和外婆在一起一天能偷偷吃好几个冰棍的日子了。

在这里她都要被憋死了。

温知许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面色冷淡,家里没有冰棍,可他不想出门。

边边继续扯扯他的衣角,磨人得紧。

无奈,终是出门了。

大中午的烈日当头,陪她埋完牙齿又要出门陪她买冰棍儿。

小店门口,钟启鸣正蹲在葡萄架子下面舔着根绿舌头,估计从冰柜里拿出来有一阵儿了,绿色的头部已经软趴趴的耷拉下来了。

他身旁,一群小男孩在扇卡玩。

边边仰头,往钟少爷那边指了指:哥哥,我想吃那个。

温知许抬眸,那边钟启鸣又吸了口那软趴趴的玩意。

扎心就扎心在,他怎么也不肯把那玩意儿咬一口吞下去。

温知许有些嫌弃,往冰箱里看了看,睁眼说瞎话:没了。

边边探着脑袋往冰箱里面看。

伸手把那个不老实的脑袋摁了回去,温知许很随便地问她:小布丁行不行?边边和他商量:大布丁行不行?不行,太大。

她那乳牙掉了还没一个小时。

边边:……她就是要吃大的啊,可哥哥只给掉了牙的小朋友买小一号的布丁。

边边委委屈屈的,撕开小布丁的包装,没咬,先小小地舔了一下,不过瘾,才又咬了一口。

哥哥,我想过去看他们玩卡。

边边撕着小布丁的包装袋,丝毫没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觉,左一个要求右一个想要。

温知许低头看她,小姑娘舔着小布丁,唇瓣粉莹莹的泛着光泽,看样子很是满足。

你觉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多?边边咬冰棍儿的动作一顿,抬头,嘴角还带着奶白色的雪糕渍,有些茫然:哥哥——她那会儿很多东西都不懂,在温知许面前的那份娇纵随心所欲却也小心翼翼,这会儿他的神色稍微淡了下去,又是轻飘飘地反问。

边边显然是懵了。

温知许瞧着她的模样——奶孩子么,忍。

他看了眼时间:半小时。

边边咬了口小布丁:真哒?见温知许点头,她那份迷茫无措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惦记着哥哥许给她的半个小时,转头就往小孩堆里跑。

刚跑几步,又停下步子回头看着温知许。

往后的好些年边边都有这个习惯,总是回头看他是不是还在,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知道这个动作是自己离开外婆后下意识寻找的安全感。

钟启鸣中午又挨骂了。

小少爷心里不舒服,离家出走跑到小卖部买了根雪糕,蹲在地上看着一群小屁孩蠢兮兮扇了半天卡心里才舒服些,预备啃完这个绿舌头就回家认错。

抬头偶然瞥见边边走过来时,他老半天没反应过来,院儿里他熟悉的孩子帮里,少见这个年岁的女娃娃。

白白嫩嫩的,手里还攥着个小布丁,小少爷想听她喊哥哥。

等那姑娘越走越近直到蹲到他身旁,乖乖巧巧地看了他一眼时他才想起来,这姑娘他半个多月前见过一次。

哪家的来着,钟少爷拍拍废物脑壳,好像是沈家的娃娃。

边边对着大人常有拘谨,可碰上差不多年龄的,被外婆养在巷子里那种拘不住的野性蹭便冒出来了。

关键这群小孩扇卡水平太差了。

三两下解决完小布丁,撸起小公主的雪纺袖,哄着一个小男孩借了她一张卡,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跟人打成一团了。

钟少爷:?乖巧的小妹妹?屁!眼瞅着那技术比这院儿里的水货们好太多了。

那白嫩嫩的爪子没一会儿就脏了。

钟少爷很是失望,遂抬头望天。

天是瞧着了,怎么头顶还多出个阿许。

钟启鸣站起身:干嘛呢?温知许舔舔有些干的唇角,回他:带孩子。

钟启鸣喔的一声张大嘴,手往下指了指:这妹妹?妹妹这两字钟少爷一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流氓,拿腔拿调的。

温知许睨他:她叫边边。

钟少爷舔了舔绿舌头:边边妹妹。

温知许:你能把这玩意儿吃完了再和我说话吗?钟少爷:……你嫌弃。

温知许扯唇:嗯。

钟少爷:……呜呜呜呜阿许骗人,明明人人都爱钟启鸣。

小少爷死不悔改,舔着软趴趴的绿舌头和温知许说话:你怎么奶起孩子了?闲。

……沈家认她了?温知许下意识看向小姑娘,她正没心没肺地扇卡。

小少爷嘴巴闲不住:要是认了,那我以后可就有妹妹了?想着,他笑出声,小跟班呀。

要是不认——小少爷暗自嘀咕:那我可能五行缺妹。

长叹口气惆怅了会儿,三两下解决了雪糕,跟温知许打个招呼就往家走了。

饿了,回家吃饭。

温知许看着钟启鸣的背影,笑了笑,又低眸去瞧边边,没一会儿的功夫她手上已经赢了一小摞卡了。

拖着拖着,温知许就这么陪着她在外面玩了一个多小时。

临了,该回去写试卷了,边边恋恋不舍地将那些脏兮兮的卡依次分给朋友们。

温知许虽然有些嫌弃,但看着小姑娘不舍的样子,还是问了句:怎么不把赢来的带回家?边边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手掌张开,对着温知许:怕爷爷不让。

说着,她晃了晃自己的爪子:哥哥,好脏哟。

温知许点点头:好脏。

说着,他转身,慢悠悠的往家走。

边边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旁,又蹦跶着想拉他的衣角,中途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爪子,算了。

温知许低头看着她的小动作,瞟了眼她还算干净的手腕,伸手握住。

边边不蹦跶了,安安静静跟着哥哥走路,想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嘴叭叭地说了一路今天扇卡好开心好好玩。

温知许时不时应一句。

这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温知许拿出那张中午才打印好的试卷摆在她面前。

边边眨巴着眼睛,软乎乎地说:哥哥,我考过一遍了。

温知许那会儿正摆弄着电脑,闻言也不看她,只是懒洋洋地回她:所以这回再考四十六分就很对不起哥哥一上午的辛苦。

边边看了眼温知许给的倒计时,抓起铅笔,埋头写试卷的同时也不忘咕叨一句:那我对不起的人可太多了。

说实话,外婆最清楚,边边的成绩,是真的不大够看。

不能说她不聪明,只是老人家不大管,小孩子玩性又大,常年累月的,边边也不大和优秀这两个字挂钩了。

但这回的四十六分,也确实是边边学业生涯的滑铁卢了,不怪小姑娘被人看见分数后眼泪成线地掉。

写完试卷那会儿闹铃还没响,温知许给定的是一个小时,边边捧着试卷去找温知许,四十六分的考卷啪唧变成八十九分。

边边的小辫子翘起来了,呼啦啦恨不得原地转圈圈。

温知许看着,倒也没泼她冷水,只把人拎回书桌前纠错。

影子渐渐被拉长,太阳往西边落下了。

沈塘南来接边边的时候,小姑娘刚巧改完第二单元试卷的错题。

哥哥——边边叫身边的人。

温知许把她改好的试卷折好,也不搭理她。

小姑娘自半个小时前写完试卷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小声叫他,问她有什么事儿,她就冲你笑,软乎乎地再叫一声哥哥。

乐此不疲。

知许哥哥——知知哥哥——许许哥哥——边边顿了顿,暗自咂摸:嘘嘘哥哥。

她换了调调。

温知许似是听出来了,抬眼看她,神色冷淡:叫我什么?边边艰难的吞吞口水,半晌,乖巧道:阿许哥哥。

沈塘南推门进来,只听见这声轻软甜糯还带着些许讨好意味的阿许哥哥。

老父亲表情微滞,当下便觉得不爽。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