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清醒。”

2025-03-31 13:47:04

等到快十一点多了钟启鸣才陆陆续续见到他的朋友们。

他那会儿正孤零零蹲在人工湖旁边堆雪人,大体模样已经有了,边边看着小少爷红通通的鼻尖很自然就有了点补偿心理,遂抬手取下自己的围巾径直给他的小雪人戴上。

钟启鸣原是准备啃龙眼儿给雪人做眼睛的,见姑娘过来了便很是干脆地把那东西递了过去,他不乐意吃这玩意。

边边扯下手套,把龙眼放进嘴里,牙齿咬开外皮又一点点把果肉剥离开,最后用舌尖把黑色果核顶出来,抓了把雪在手上算是洗一洗。

这动作她重复了三次,直到选中最漂亮的两个给雪人装上,钟启鸣停下选树枝的动作抬头看了眼,轻哼一声还算是满意。

嘴巴要选细软的黑色枝桠,手臂要选坚硬的枝干,边边扭头帮他找。

一旁,温知许抬手把姑娘白色针织帽上的松枝拿下来递给她,边边看了眼,抬头:得要黑色的。

闻言,钟启鸣回身看了眼她手上的松枝,眉眼一点点拧起,嫌弃道:又细又绿。

微顿,抬头问温知许:你昨晚去哪儿了?睡觉。

温知许垂眼,又把围巾取下来给边边戴上。

钟启鸣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动作,在脑子里磨叽半天也没办法定义这到底算不算不正常的亲密动作,毕竟给沈边边围个围脖这件事大家小时候好像常做,遂轻啧一声,转过脑袋又选起了胡萝卜。

显然,他这会儿对这个快堆成的雪人更感兴趣,只是脑海里动不动就闪过些细碎却难以抓住的线索,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钟启鸣开始蹲在原地发呆,他隐约忆起自己对阿许和边边之间好像有过那么点不靠谱的猜测,不过当时没人信,他抓不到什么把柄故而也再未提起过,可这会儿心突突直跳,总觉得不大对劲。

他发呆的这一小会儿,身后温知许抬手捏着姑娘的下巴轻抬起,低头,很轻地咬了下她的舌尖。

边边:!惊慌失措之下随手推开他接连往后退了好些步,又很直接地把手上那团冰凉凉的雪呼在他唇上,亮澄澄的一双杏眼写满了害怕。

于是小少爷转过脑袋就看见如此一幕,他可再不愿意想什么暧昧了,只是轻轻哆嗦了一下,当然这一下是替阿许抖的。

视线左移又看了眼边边,下意识挪了挪身子,虽说大院最标致的院宠应该不会被这样对待,但遇上沈边边那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边边朝钟启鸣笑了下,这笑显然满是找补和心虚,只是小少爷并未感受到,反而觉得她马上就要手欠朝自己砸雪团,遂拿起一旁的松枝遮住脸,就这还不忘警告沈边边不要轻举妄动。

小姑娘松口气,这才敢抬眼看温知许。

雪渣这会儿都落在他衣领周围了,不用想也知道很凉,边边眨巴眨巴眼睛,很小声地解释:我觉得……这样你可能会清醒一点。

温知许低垂下眼睫,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钟启鸣移开松枝,插了句:可不清醒嘛。

说罢,又马上挡住脸。

边边抿抿唇,可能是为了可信度,信手抓了把雪顺道招呼了一下钟启鸣,真的是很随意很顺手。

可在小少爷看来这就是挑衅,两人一时间闹作一团,连周行止和纪念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周行止这会儿有些懵,适才两人那个动作的冲击力过于强了:你和边边?他没说完,把话留给了温知许解释。

温知许垂眼,随手把领口的那点雪拍掉,闻言微顿:看见了?一旁的纪念语气很冲:你动作那么明显我们又不是瞎的。

她抬头,眉眼紧蹙,不经意就飙出脏话:那他妈是沈边边,温知许你脑子清醒吗?她一贯是这么个脾气,周行止这回却也不准备拦着,微挑了下眉,依旧是很温和的模样:我也需要解释。

温知许抬眼,轻声:没什么好解释的。

纪念笑出声:你他妈都把姑娘招呼到嘴边了不得跟我们解释一下?当朋友温知许确实没话说,但做情人实在称不上良配,他性子淡不会疼人,早年因为这个许酒别扭过不止一次。

微顿,又呛道:你可真行。

温知许没搭话,只是看了眼远处人工桥上的小姑娘,还是昨天那身奶黄色,头发披散在肩头,发尾有好可爱的弧度,身上还藏着他给的吻痕,哪里都有。

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理直气壮到不容置喙。

纪念:?温知许侧眸看向周行止:这是我想过最好的结果。

他笑了下:我总不能等着错过之后看她和别人谈情说爱。

周行止敛眉:你喜欢边边吗?他笑了下,声音很轻:不喜欢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

默了几秒,又道:你该担心的是沈边边。

安静了好一会儿,纪念舔舔唇:意思是边宝会甩你但你不会甩边宝?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温知许睨她一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纪念轻嗤。

周行止疑惑,遂谦虚提问: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几个意思?又起风了,连带着细密的雪花簌簌落下。

温知许轻咳了声,估摸着是昨晚过来的时候着了凉,闻言想了好久,等边边走过来时只是轻摇了下头,补充道:一会儿别说,她脸皮薄。

那会儿再没想过放手了,至于爱不爱,他只是想着总能有时间一点点教给她,姑娘还小,路也还长着。

周行止默然,半晌,轻拍了下温知许的肩。

自那天起,也就一个小少爷被稀里糊涂蒙在鼓里了,不过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年初七那天早晨,还不到八点边边就溜进温知许房间了,那会儿他还在睡,姑娘有点坏,冰冰凉的小手径直捂在他的两颊,直到把人给弄醒。

温知许微蹙眉,把人抱进怀里,也没睁眼,只低头蹭了下她:几点了?六点四十五。

穿着棉服不舒服,边边索性摸索着脱掉些累赘,又蹬掉鞋子,整个人蹭进他怀里,爪子放在他的小腹上取暖。

温知许懒懒地掀起眼皮,倒也没制止,语气里带着初醒时的倦怠:欠。

姑娘鼓鼓腮:欠什么?可他不再说了。

边边凑上前去亲亲他,小声道:我想去云海湖。

温知许捉住姑娘到处乱游的爪子,轻轻捏着,闻言垂眸:约会?……也,算?其实是想去给钟启鸣求——同时间,房间里响起声叫喊,音调拖得老长,音色也很有辨识度,并且很容易能听出声音里的那股兴奋劲儿:阿许,我来找你——边边瞪大眼睛,猛地埋进温知许怀里,顾头也顾尾,整个缩了进去。

但那个兴高采烈推门而入的小少爷并不是个傻子,他能看见床边有一件水蓝色的棉服,床下有带着兔耳朵的棉拖,盯着那两件东西看了半晌,之后目光呆滞的,一点点往上移,落到了温知许身前,那团鼓起的小包上。

小少爷:……很不理解。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