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凉皮好一会儿才被她吃完,温知许关了电视。
边边置若罔闻,径直戳开牛奶瓶,总之就是不要理他,可惜牛奶都还没能吸溜上一口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牛奶。
边边扑腾着小腿踢人。
温知许探手拿起玻璃瓶递给她,之后边宝就捧着奶吸溜,反正做什么都比和混蛋阿许生气来得开心。
你有点像小河豚。
混蛋阿许说。
边边抬眼,半晌:你的意思是我有毒?温知许:……亲密的时候知道这句话是夸人可爱,生了气怎么样都能挑出刺儿。
好久的沉默过后,温知许叫她:沈边边。
全名,边宝捧着奶立刻竖起叛逆的小雷达。
我的意思是你很可爱。
他慢条斯理的,语气温柔认真。
边宝:(。
_。
)烦人。
温知许笑了下,揉揉气鼓鼓的小河豚,缓声问:方嘉逸和你说了我要去美国?闻言,边边慢吞吞喝了口奶,之后才小声回:我知道你要留校。
微顿,又仰起小脸问:为什么不去?俯身亲了亲漂亮边宝,他解释:学校的免疫所刚成立,钱老手上又有我感兴趣的项目,于情于理都该留下来。
理由很漂亮,边边想。
于是她点点头,像是被讲通道理的样子,抬手抱住他的腰腹蹭了蹭。
那会儿已经一点多了,边宝小声说要睡午觉,可到了床上又开始作,纵使怂唧唧的也要缠着他做,主动挺起小腰迎合,后面受不住了也不说,猫似的缩在他怀里抖。
断断续续闹到了晚上六点多,边边两条腿软哒哒地分在两侧,哪里都合不上,流了好多水,床单湿哒哒的一塌糊涂,温知许只能抱着蔫了吧唧的边宝换个卧室,可她不干,非要坐在一旁等他收拾完床单。
姑娘愣愣地盯着床单发呆,温知许掂了一下重量,很平静的说了句宝宝好像水娃娃。
沙发上的水娃娃看着那晕湿的大片慢吞吞垂下脑袋,连耳尖都泛起了红。
后来她实在没有精力了,连晚饭都没怎么吃就窝在床上昏沉沉进了黑甜乡,温知许等着姑娘睡沉了才起身回书房赶答辩稿。
翌日,边边被迷迷糊糊吻醒,又恍然间想起他今天答辩,努力撑起眼皮说了句哥哥加油,温知许笑了下,拍拍边宝的小脑袋应了声。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床上的边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会儿刚八点多,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抬眼和墙上的保罗·埃尔利希对视,偏过脑袋打了个呵欠之后分外虔诚地双手合十,小声念叨求爷爷保佑阿许答辩通过顺利毕业。
吃完早饭原是想回书房模拟一套六级试卷的,可眼睛不自觉就瞟向电脑,磨磨蹭蹭好久也写不进题,心里擂鼓似的响动不断。
边边放下笔把试卷推到一旁,慢吞吞扯过电脑开了机,打开浏览器登录温知许的邮箱找到不久前的那封邮件看了起来。
老教授很实在地表述了惋惜之情,又顺带提了一下他前不久发表的那篇文章,说到最后又变成了邀约。
边边垂眼,手指在鼠标的滚轮上不停滑动。
——总不会是为了一姑娘吧?——你是不是还记着许酒那事儿呢?边边起身回房间拿了手机,想了好一会儿,慢吞吞拨了纪念的手机号。
那边接的很快,寒暄好一会儿她才吱呜表明来由。
许酒?纪念放下手里的文件,轻蹙眉。
边边抿抿唇,轻声:他们谈的时候我刚上高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轻顿:包括为什么分手。
怕纪念多想,她补充道:我就是想——查那老混蛋的情史呗。
隔着电话,纪念那会儿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松口气儿打趣道。
边边张张嘴,应了声:是。
倒也不瞒什么,纪念想了会儿便把那几年挑些能记起的重点说了出来。
无声的叹息过后,边边躺倒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
纪念的声音很柔和,可边边听来却觉得像是审判,她好像在一点点经历温知许爱着别人的那几年,甚至很容易就回想起就三年前许酒qq空间里曾经发过的那些照片。
明明就是热恋啊。
那为什么会分手?边边轻吐口气儿,干巴巴地问道。
异地的原因吧。
纪念算了下时间,又道:恋爱总共谈了三年不到,两年时间都在异地。
大四那年许酒去外校交换,结果人刚回来温知许就被钱老推荐去了哈里斯教授的实验室,那是个合作项目,他当时压力也不小,估摸着感情方面难免有疏忽。
分手是谁先提的啊?许酒。
纪念道。
……挂了电话,边边缓缓神坐起身,身旁的手机qq不断弹出消息,是陶令仪在问停宿和转学分的事儿,她那会儿成功p掉班上剩余的十四个人获得交换资格,有一大堆手续要办。
边边跟着回了几句,直到祝嘉芙甩出官网的通知说是学校有发指导邮件给交换生,群里这才重新安静下来,边边往上扒拉着消息看了会儿,之后又径直调出和方嘉逸的对话框。
方嘉逸申请了延毕,这会儿闲得很,恰逢边边主动问起哈里斯实验室的事儿,他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个全,总之就是哈里斯实验室的研究领域和温知许选的方向高度相关。
末了,他还提了一嘴邮件的事儿,说是有段时间温知许和那教授老头相谈甚欢,邮件发来发去腻的跟那热恋情侣别无二致。
——隔壁村的小方:应该是大六那段时间。
是她高考毕业前后,边边回书房,鼠标往下一直滚动,直到看见相应时间前后主题相连的两封邮件。
一封是那年的七月中旬,她第一次表白那会儿,哈里斯在邮件末尾询问温知许毕业之后的去向并大方直白地抛出橄榄枝。
另一封没隔几天,应该是老教授在得到温知许的肯定答复后表达期待。
边边蓦地合上电脑,不用看都能猜到那两封邮件温知许是怎么回的。
他那会儿是想走的,边边握紧鼠标有些晃神儿。
可我已经表白了啊。
像是陷进了死胡同,边边呆愣愣地想着,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