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是晚上六点多回的半月湾。
甫一进门便是迎面袭来的冷气,边边那会儿正裹着小被子在沙发上睡得酣沉,她缩成一团,小脸埋在薄被里,呼吸匀长。
温知许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又把她紧紧抱着的小被子往下掖了掖。
边边下意识在他手背上蹭了下,嘤咛几声又要往下缩。
小姑娘睡觉总喜欢整个埋在被子里,你和她讲这样对身体不好,她倒是乖,次次都严肃郑重如临大敌地点头保证,可临了继续把脑袋缩进去的也还是她。
温知许垂眼,右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俯首含住她的唇瓣。
细密绵长不知餍足。
边宝迷迷糊糊被弄醒,睁眼的瞬间记忆回笼。
见人醒了,温知许这才退开身子,指腹在她眼角轻捻,低声问:睡了多久?边边眨眨眼,缓了好久,也不回答问题,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看,半晌,小姑娘开口,像是莫名其妙的一句:我和她不一样。
温知许伸手,理了理边宝乱糟糟的头发,闻言轻敛眉。
她坐起身,很有脾气地拍开阿许,又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随后很认真地看着他,解释:我登了你的邮箱。
嗯。
他轻应。
边边抿唇:你严肃点。
沉吟片刻,温知许端正态度似的补充:我知道。
他那边有提醒。
我想和你谈谈。
她蹬开薄被,盘腿坐在沙发上,正经得很。
温知许抬眼,很安静地看着漂亮宝贝,好一会儿才起身坐在沙发上,很有耐心的模样:好。
边边整理了一下情绪,挺直身子: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把我当小朋友。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决定。
她声音有点闷:温知许。
我不要这样。
她拧巴着,慢吞吞道。
温知许轻默,想了会儿,随即倾身在她脸颊上轻碰了下,很认真的一句:抱歉。
边边推开他,鼓了鼓右腮,微抬头。
稍顿,他问:可以多给我些时间吗?花了十多年养成的习惯,戒掉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会改。
闻言,边边垂眼,好像总是这样,他稍微哄一下自己立刻就没有脾气了,她莫名憋闷。
良久,边边点头,手指轻轻攥着被角,又瓮声道:那哈里斯实验室的事情呢?她轻蹙眉,咬了下唇肉,径直道: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
尤其是原本就在你计划之内的事情。
就像边边从来都对未来有着清晰明了的规划,除了高一文理分科那次脑袋稍稍有些不清醒,她从没想过因为哪个谁哪件事儿放弃什么,包括温知许。
边边恍然想起大一那年暑假,她说起陶令仪要出国交换的事儿,姑娘皱着那张小脸,愁巴巴地问:我以后肯定也是要出去的。
叹口气,捏捏阿许的耳垂,好愁好愁的样子:那你怎么办啊。
温知许那会儿拍了拍边宝的脑袋,问:你会呆很久吗?边宝:两……三四年?阿许笑了下:那也没有很久。
他亲亲漂亮宝贝的额头,声音淡而有力:我等你回来就是。
从回忆里醒过神儿,边边抬头:我也可以试着等你。
她那会儿没深想,也从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