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温知许起床那会儿身边已经没人了,被窝另一侧像是空荡了许久,揉了揉额角摸过身侧的手机给边边打了个电话。
轻快的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边边咽下最后一口生煎,含糊着叫了声哥哥。
他刚起床,声音低沉沉的有些松散:去哪儿了?边边避开人群躲在大榕树下,含糊道:学校。
轻顿了下,补充:我最近都要留在学校备考,不去半月湾那边了。
话落,也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径直就挂了电话,之后又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往寝室走。
后来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见面,直到学校博士学位授予的那天,姑娘穿着一身淡紫色收腰连衣裙,白色帆布包上挂着很可爱的小熊,隔着一段距离,好乖地捧着一束花朝他笑。
像是失而复得,温知许轻怔。
连花都还没来得及送,猝不及防就被他揽进怀了,好重的力气,边边轻蹙眉,颇为懊恼:我的玫瑰。
压到了。
温知许垂首,声音低低哑哑:我的。
边宝鼓鼓腮,和他较真儿:还没送给你呢。
他笑,声音低低的,像是呢喃:我的。
耳边是松快的配乐和往来间嘈杂的人声,边边争不过他似的轻欸一声,有点艰难地举起那束粉色的小玫瑰,她仰头,眉眼弯弯,模样娇俏可爱:毕业快乐呀。
是很短暂的温存小意,之后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合照之类的,边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恍恍惚惚好一阵儿才想起从包包里拿出相机。
她那天兴致不大高,只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角度定格,好久之后回过神才知道后悔,哀怨又懊恼地想着那会儿心情再差也不能忘了请人帮忙拍一张合照啊。
边边等了好久他才从繁重的人情往来中脱身,那会儿仪式已经接近尾声,场内只零散几处围着人,小姑娘就坐在第四排靠边的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哥哥想学医。
——可外婆说下海才能赚钱呀。
小边边啃着冰棍不是很走心地回他,小学刚毕业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人生理想,她只知道今天这个长得像肥皂的冰棍儿好好吃呀。
温知许牵着小边边软乎乎的爪子,轻笑了下。
那我以后都可以找你打针吗?微顿,小小姑娘想起前不久在眼皮上划拉的那一刀,很严肃地仰头:做手术也可以找你吗?温知许轻蹙眉,拍拍边宝的小脑袋:你可以选择不生病。
小边边咔嚓咬碎冰棍,嘟嘟嘴:那有点难。
她今年真的好容易生病哦。
温知许失笑,问了句:玉戴着吗?边宝咬住冰棍儿,爪子顺着红绳儿掏出那块玉给他看:戴着的。
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了,只是领着姑娘往家走。
为什么要学医啊,岑奶奶说做医生好累的。
她闲不住,嘴里含着冰棍儿还要含糊不清和他说话。
因为……他像是想了好久才说出那两个字: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