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小姑娘并未深究这个没头没尾的答案,她只是看着好厉害的哥哥悄悄想,边边也得快点长大,最好长大成数学也能考到一百五十分的样子。
呃,眨巴下眼睛,边边摇摇头轻叹息……现实是她升学考试只拿了七十五分,离一百五十分还有个七十五分要攒。
光阴交错间,边边看着他慢步走过来,轻眨眼,和十八岁那年的身形重叠。
他从来都有很远大的理想,沈边边不可以变成桎梏。
温知许俯身想要牵她,可小姑娘没动,她只是轻歪了下脑袋,像是闲谈:你几号走?你几号走呀?她问,模样很乖。
温知许蹙眉:边——似乎不大想听那些有的没的,边边径直道:我去送机啊,你要玫瑰还是满天星?百合跟康乃馨好像也可以,要不我都——话未说完便被他抱进怀里了。
鼻尖酸酸涩涩的,边边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小声喊:哥哥。
他们不会一直等你的。
眼眶红得好厉害,边边深吸口气,努力平缓声线:但我可以试试。
这年夏末,温知许出国,608寝也只剩边边和祝嘉芙两人了,好在学校惊春园的醋溜生菜水准一直在线。
时间平平淡淡地走着,冬春交替,边边有时候会好想好想他,可更多的时候忙起来就没空去想远隔重洋的那个人了,喜怒隔着屏幕不痛不痒的来来往往,他们重新有了和彼此无甚相关的另一种生活。
直到钱老带的一个博士生去MIT交换,边边时常会去论坛上看他更新的交换日记,那些照片里偶尔会出现温知许,大多时候都是背影。
后来想念和爱情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末路,异国恋的第二年夏天,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想了又想之后,边边终于醉醺醺地蹲在大马路牙子上给远隔重洋的阿许打了通电话,很乖很乖地叫他:哥哥。
晕乎乎的脑袋晃呀晃,飘在天上似的,她说:我们分开吧。
之后超级利落地丢掉手机,转过身子,漂亮的眼睛盯着陶令仪看。
一旁,抱着电线杆勉强保持清醒的陶令仪睁眼,迷糊道:分啦?边宝点头,打了个醉嗝儿,笑:分了。
那,回……回寝。
陶令仪松开电线杆,脚步晃晃悠悠。
好,边边牵着她很小声地应。
喝了好多酒可路又好长,等走到广场那边的时候陶令仪可怜巴巴地说想睡觉,边边指了下一旁的长椅。
那晚姑娘窝在长椅角落吹了好久的凉风,直到零点时分,两个不辨方向的小醉鬼被祁安捡回了家。
一切都在更加糟糕之前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急刹车。
六月中旬,边边毕业,缠绵病榻已久的沈穆清于七月初去世,遵着老爷子的遗愿,边边带着两位奶奶出了国。
后来李德音时常往返于法德两国,思念和爱分属两端,一过就是好些年。
(一卷·第十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