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冷冷一笑,将沉慕用力推开,悠悠地说道:那沉总恐怕要断子绝孙了。
斜斜地瞥了沉慕一眼,姜楚慵懒地踱着步子,走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耳坠摘了下来。
透过镜子,姜楚看到沉慕缓缓走向自己,眼中带着玩弄和嘲讽的意味。
姜总果真是干大事的人,同床共枕的情谊在你心中也没多少分量。
姜楚对这番讽刺恍若未闻,将手中的耳坠放在首饰盒里,打散了自己的头发。
沉默令沉慕心中十分憋屈,姜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更是让他十分窝火。
猛地走到姜楚的身侧,沉慕单手撑住桌子,挡住姜楚看向镜子的视线。
姜楚不由抬起头,眉头微皱,口中不耐烦地问道:沉总到底想干什么?沉慕邪魅地看着姜楚,发丝松散,脸上精致的妆容在灯光摇曳的光晕下显得更加妩媚。
我不过是想问问姜总,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沉慕沉声问道。
姜楚心中不由好笑,什么关系他们不是一早便说好了吗?怎么如今听沉慕这语气,好似不认了一般。
沉总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那我不介意再提醒您一句,我们是合作关系,合作共赢。
沉慕点点头,脸上绽放出冷漠且带有嘲笑意味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姜总是不是打算报完仇之后,就不再与我有任何瓜葛?察觉到沉慕语气的异常,姜楚心中微微有些不解,但是为了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免得以后生事,姜楚重重点了点头。
不然呢?难道沉总在奢望我真的爱上你?呵呵。
姜楚轻声笑出声,语气中满是试探和不相信。
沉慕闻声,松开支在桌子上的手,恢复到居高临下的姿势。
姜总多虑了,我不过是怕姜总爱上我,到时候死活吵着不走,我可就麻烦了。
沉慕戏谑地看着姜楚,眼中泛出阵阵的涟漪,混合着浓浓的嘲讽……和淡淡的失意。
姜楚的担忧渐渐消失,她就说嘛,这种男人怎么会对自己有别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卸妆棉,沾湿卸妆水,姜楚将自己的口红轻轻擦去。
沉总放心,我可没有吃窝边草和回头草的习惯。
沉慕冷冷地瞥了姜楚一眼,懒悠悠地走到沙发上坐定,拿起桌上的报纸细细翻了起来。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姜楚收拾妥当后,看到依旧在房中的沉慕,不由问道:今天沉总是没有人陪了吗?用不用我给你叫一个小姐?平日里虽然沉慕与姜楚也会装作一起过夜的样子,但是两人很少睡过一张床,更没有沉慕主动的情况。
今日他却自己爬上了床,而且还将其中隔开他们的被子拿开了。
谁知沉慕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嘴角含着邪魅的笑,双手换在胸口,眼神不住地在姜楚身上逡巡。
姜楚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洁白的浴袍,头发还没有擦干,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脸和脖颈处的肌肤被水蒸气熏得异常白皙。
烦请沉总收起那副色眯眯的眼睛,我怕我忍不住挖了你的眼。
姜楚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厉声警示道。
沉慕啧啧啧赞叹了几声,语气潺潺,说出的话却令姜楚上火。
难怪沉夫人能勾引得了司霆夜。
姜楚闻声,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猛地将手中的毛巾掷了出去。
毛巾不偏不倚,落在了沉慕的脚踝处。
沉总没刷牙是吗?说出的话这么不堪入耳。
要是如此,我不介意为沉总刷上一刷。
看到姜楚炸了毛,沉慕倒也安分了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今天老太太在,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察觉出异样吧?沉慕突然开口解释道。
姜楚丝毫不听,她从柜子中拿出一套备用的被子,躺在沙发上假寐起来,不再理会沉慕。
沉慕倒是也不打扰,总归沙发够宽,自己贸然去招惹,免不得闹出一些动静,到时候再解释,又是麻烦事。
清晨,鸟儿轻鸣,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跃入房中,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姜楚从朦胧的睡意中缓缓清醒过来,眼睛微转,看到了随风摆动的纱帘。
床上?她怎么会在床上?姜楚猛地清醒过来,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偌大的床上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而昨天她睡过的沙发上,凌乱地丢弃着被子和换掉的领带。
姜楚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沉慕半夜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
掀开被子,姜楚不紧不慢地走到浴室,进行了一番清洗。
高高地扎起了马尾,佩戴上精巧的耳饰,换上一件干练的纯白色包臀短裙,上线搭配一件淡绿色精致衬衣,柔中带刚的姜楚盈盈立于全身镜前。
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姜楚的嘴角显露出一抹深意。
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也该见见了,最起码,要让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
拎包下楼,姜楚走入车库,开着一脸显眼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
前方三百米右转,到达目的地。
导航发出温柔的声音。
姜楚将速度渐渐减下来,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车子停在指定的地方,姜楚下车,抬眸便看到了牌匾上几个夺目的大字:c城第一监狱。
会客室中,姜楚端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
不过片刻,一个囚犯在警察的带领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房间中。
坐定,警官们都退了出去。
你来找我做什么?对面的人冷冷的问道。
察觉到第一,姜楚轻笑一声,悠悠道:许久不见的老友,也应当时常探望,更何况,我们之间不仅仅是老友那么简单,对吗,裴琳?裴琳闻言,立刻就炸了毛,脸色唰地变成了青色,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恨意。
当初裴琳也是名震一时的当家花旦,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她如何不恨。
如果不是你刻意陷害我,我怎么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裴琳愤怒地说道,手不由地指着姜楚,不停地发抖。
姜楚能看出来,裴琳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可是当初她到底是怎么进监狱的,没有人比姜楚更清楚。
你笃定了是我,那么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虽然我是对你不满,但是总归还是不想将一个人毁掉。
要怪就只能怪你。
裴琳闻言,放下自己的手,迟疑了几秒后,猛地笑出了声。
当年她那么努力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她已经很尽力了。
明明就是被人陷害,如今姜楚竟然要将所有的错推在自己身上。
怪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带走?敢做不敢认,我竟然不知道姜总如今混到了这般地步。
裴琳嘲讽地看着姜楚,眼中满是不甘和化不开的怨气。
也是,花季少女,后半辈子将要在监狱中度过,换做谁也受不了。
如果不是你将心思都用在了沉慕的身上,还想设计我,我又怎么会理会你?自作自受罢了。
裴琳默不作声,她对沉慕,不仅仅是利用,虽然利用的因素占有很大的比重,但是不得不说,沉慕具有足够的吸引力,让她喜欢和痴迷。
哦,对了,你还得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她,你还进不了这监狱。
姜楚悠悠的声音传入裴琳的耳中,令她不由有些疑惑。
幕后之人难道不是姜楚?除了你,还有谁?裴琳冷冷地问道,眼中充满了疑惑。
林珠。
姜楚朱唇倾吐,悠悠道出一个名字,细细观察裴琳的反应。
微微皱眉,裴琳有些难以置信。
林珠可是她的经纪人,没有道理她要将自己推入火坑中,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随口胡诌来转移自己的嫌疑?裴琳语气冷漠,眼睛微微上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姜楚也不急,她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知道最重要的那份秘密文件是谁提供的吗?就是你的好经纪人,林珠。
裴琳想起那文件,虽然也怀疑过林珠,但是她的心中始终相信,自己的人不会对自己动手。
可是目的是什么?要知道,那个时候,她并非一点名气都没有,甚至,她还与沉慕传出过绯闻,借着这股风潮,她得到了不少的资源。
没道理,她没道理会放弃我。
裴琳依旧不相信。
姜楚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推到裴琳的面前,轻声问道:你认识她吗?裴琳低眸,看着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
假意装出甚是不解的模样,裴琳抬眸,警惕地看着姜楚,反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林珠放弃你的理由。
姜楚隐晦地解释道,随即便没有多说什么。
裴琳沉默了很久,低眸看着这张照片,脑海中细细回想着自己进监狱之前,林珠对着自己做过什么。
可是左思右想,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那个时候,林珠还亲口对自己说过,一定要捧红了自己,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用别人来代替。
不可能,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如何相信你?看着裴琳依旧蒙在鼓里的糊涂样子,姜楚也懒得细细解释,伸手从包中拿出一个文件夹,扔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