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的手攥住她身上牛仔外套的边角，你，你……她到底要说什么？时宝嫣驱开疲倦，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等等怎么样了，那边的医生怎么说？疯女人听完这句话后，眼眸不断闪着光，一滴两滴的眼泪滑过脸颊。
你别哭啊。
时宝嫣慌乱了手脚。
等等该不会真出事了，那她难逃其咎。
几张抽纸递到了疯女人的面前。
青筋错落的胳膊突兀地出现在了时宝嫣的眼前。
她看着来人，楚昂走路像只猫似的，她都不知道他来了。
疯女人接过抽纸擦了几下眼泪，哽咽的说道：谢谢，谢谢你。
他很好。
听到人没事，时宝嫣松了口气。
长官从外面进来，你快说说，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谁干的？疯女人一改之前的疯癫，用正常人的交流方式答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知道他是个男的，比我高这么多。
她用手比划了下，那个人拿着一个鸡腿，给我们吃。
他说让我们和他去一个地方，才可以吃的。
鸡肉好吃，我们就跟着他。
不知道走到哪里，我们停了下来。
他把鸡腿给了我，我要把鸡腿给等等。
那时候很黑，那个人的手电筒他关了，我看不见，我听到等等在呜呜。
我摸到等等，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时候我在空气里乱抓，抓住了那个男人。
他的力气很大，拖着我，我狠狠地朝他的腿上咬了一口，嘴里都有他的血的味道。
他踹开了我，我看不清他在哪里。
我还要孩子，我快快地把等等拖了过来。
你们可千万一定要抓住凶手啊！疯女人说完了话，愈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自觉地眼泪后怕的再次蓄满眼眶。
法治社会下，竟有这么张扬的歹徒。
他们连个家都没有，还有人这般对待他们，做人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时宝嫣胸腔中怒火熊熊，什么仇什么怨。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警官在这里待了多年，从他来这里的时候，这对母子已经流落街头，好心的他们为这对母子搭建了一间小屋，但这对母子很少进去住，劝不了就任由他们。
多年来，从未有人对他们母子二人下过手，今天却出现了意外。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疯女人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中跪下去。
时宝嫣手疾眼快地奔过去，用膝盖顶住了疯女人，这才没让她继续跪下去。
坏人会绳之以法的，阿姨。
时宝嫣的手触碰到疯女人的胳膊，她很瘦，瘦的时宝嫣觉得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胳膊。
嗯嗯，以后我的老公会报答你们，他叫，嗯，楚，业坤。
疯女人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头缠绕了很长时间，她不太记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是她的丈夫。
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会团聚的。
说起楚业坤三个字，疯女人的眼里洋溢着的是幸福和期待。
长官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要找早就来找他们了，哪会让他们等这么长时间。
时宝嫣抚慰好疯女人的情绪。
三个人又围了起来开始探讨锤子男。
楚昂照搬过来锤子男的话。
我恨，我恨！我要砸，要砸。
楚业坤，我恨你！他平静地说完这三句。
不是什么有用的三条信息。
为什么要恨楚业坤，锤子男没有说出来原因。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要不我们再进去问问？这消息没有多大用，也不知道傻子还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
锤子男和疯子女，算是他们镇上的卧龙凤雏。
居无定所，天地为家。
都和一个叫楚业坤的扯上了关系。
警官灵光一闪，那个石像说来和疯女人长的可真像。
该不会，这件事也和楚业坤有关吧，猜疑的种子已经埋在警官的心里。
锤子男被反扣在椅子上，他的头一直摇个不停。
我要砸墙，墙。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道。
喂。
没有人知道锤子男的名字。
警官只能用喂喊他了。
他不回应。
抬起头来！警官声音洪亮的说道。
不理他。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吗？砸墙，我要砸墙！锤子男抬起头，吼了他们。
傻是傻了点，不像个弱智。
时宝嫣看他像是被洗脑成了重复机器。
楚业坤。
时宝嫣喊了一声。
坏人，他是坏人。
楚业坤。
坏人，他是坏人。
时宝嫣如此重复了几遍，锤子男说出的都是这句话。
锤子男从一开始本能的脱口而出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身体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不出她所料，跟她想的大差不差。
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他被人控制了，他以前几乎不怎么说过话。
警官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忆锤子男的过去，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是的，被洗脑了。
时宝嫣动了动嘴，肯定的说道。
坏人，坏人，坏人。
她连着说了三遍。
锤子男再次脱口而出，没良心，抛妻弃子，杀杀杀。
楚昂藏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听到这话，他的肩膀在耸动，莫名有点想笑。
他要是认真想想，如果楚业坤当初真的爱他和妈妈，怎么能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
到头来，楚业坤找到他，对他说他是被逼无奈的......是谁告诉锤子男这些的，锤子男说不上来。
时宝嫣而后理了理思绪，楚业坤抛弃疯女人母子二人，这是没良心。
杀杀杀，可能和石像上的血迹有关。
那是谁的血迹？她又想到失踪人口，一开始时宝嫣觉得公路客车出事案和楚业坤案件是不相关的，独立的。
如果连起来的话，那乘客是楚业坤派人杀的？这肯定不可能，他不至于残害无辜的路人。
杀杀杀，和捅等等的人有关，这样想才符合。
楚业坤惹了仇人，仇人报仇，利用了锤子男，仇人伤害他的儿子。
那楚昂，他本身也就是不安全的，楚业坤的酒店都能找到......凶手必须得找到。
既然这么恨楚业坤，不直接对他下手，说明这个凶手的实力能力不会很强。
只能从楚业坤的亲人下手。
她忽略了什么？时宝嫣觉得这里面少了东西。
她闭着眼，在找那个她想知道的东西。
从故事里找。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