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顾侍卫的手,被毒刺扎了一下,有肿胀青紫的症状。
陆中焉凑到朱戎身侧,又替他摇起了折扇。
南歌奇怪的看了眼陆中焉,不知对方为何要在太子面前,献着殷勤。
难不成,他想借助太子,从北镇抚司回去太医院?朱戎制止了陆中焉摇扇的动作,看向北堂渊道:时辰不早了,我的确要回宫,劳烦送我回去吧。
说话间,朱戎的视线落在南歌身上,若是方便,南歌大人是否可以送我到宫门?北堂渊皱皱眉,刚想开口,却不料南歌应了下来:好。
摘下身上的画箱,南歌递给了一侧的陆中焉:我和镇抚使,一同护送殿下回宫。
南歌指向周围道,附近刚发生毒蜂凶案,两个人护你安全,也有保障。
朱戎微怔,旋即点了下头:这样也好。
北堂渊挑眉,方才的担心,荡然无存。
看来,南歌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眼前的太子,虽看起来温润,无伤无害,对谁,都一派慈和。
但他能坐拥东宫之位,又能得当今皇后的赞赏,绝非像表面这般公子如玉。
皇后的亲子,乃怀王朱恒,按常理,她必定站在自己亲子一边,但那位皇后,却一直对先皇后的儿子——太子朱戎,赞赏有加。
纵然怀王不学无术,那也是皇后的亲子。
北堂渊想不通,皇后的肚量,会有这般大吗?还是说,她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错。
实则背地里,一直想着,如何置太子于死地?驾!北堂渊驾着马车,往宫门方向行去。
马车内,南歌用余光扫了眼那位太子,发现对方,一直在似有似无的打量自己。
她心有不悦,淡然的看向前方。
我听说南歌你,自小就生活在北堂家?朱戎的称谓,变得很快,直接称呼了南歌名姓。
南歌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朱戎斜靠在软榻上,随意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我的救命恩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毕竟,我坐在储位上,有些人救我的原因,并不纯粹。
他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眼,轻飘飘道,但我能感觉得到,你只是单纯救了我而已。
那个时候,你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南歌心道,何止如此,她连眼前这人的样貌都没印象了。
若不是他总派人来司衙邀约自己,自己只当是救了街边的流浪猫狗。
看了眼朱戎掀开的帘子,南歌直接开口道:安全起见,太子还是把帘子放下吧。
让别人瞧见你在这辆马车上,我们又要拔刀了。
朱戎微怔,旋即放下了帘子,笑看向南歌:说的是。
南歌诧异的看了眼朱戎,或许没想到,这位太子还挺随和的。
在她的印象里,这些皇亲贵戚们,大多数都比较跋扈。
可能这位太子,属于那一小部分。
你们什么人?停车下马!接受盘查!马车外响起了声音。
北堂渊拉扯住缰绳,停下马车,看向围过来的府兵,心生疑惑。
瞧他们的穿着,应是怀王府的人,还有一些跟在他们身后的巡城士兵。
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北堂渊便收了回去。
为首的府兵立刻恭敬起来,望了眼马车内:原来是北堂大人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您这是要去哪?北堂渊睨了眼那人:没看出来,是去皇宫的方向吗?你说我要去哪里?是是是。
府兵连连称是,指挥着手下都退下,给北堂渊让开了路。
北堂渊狐疑的问道:你们是怀王府的府兵吧?怎么和兵马司的人,在这里拦车巡查?府兵凑到北堂渊身边,小声道:我们家王爷,被匪徒给绑了。
小的们,在这里排查可疑车马。
北堂渊微讶,随口问道:何时的事?一个时辰前,丫鬟去他殿内送晚膳,发现王爷不见了,只留下一封箭信。
信上说,想要王爷无碍,需备五万两黄金。
三日后,于午时三刻,送去西市的断头台,否则就撕票。
府兵小心翼翼的答道,又补充了一嘴,北堂大人,这事,府内不让向外声张。
已经报信给皇后,就看怎么营救王爷了。
小的与您说这些,就是怕惊动了万岁爷,还要仰仗你们北镇抚司。
北堂渊看了眼对方,驾着马车,赶去宫门。
南歌之前的预感,应验了,果然又有事发生。
怀王请的驱邪傩神,当众被毒蜂蜇死。
现下,怀王又遭人绑架,这其中,不同寻常……北堂渊将朱戎送到了宫门处。
朱戎下了马车后,看向北堂渊和南歌道:方才的事,本宫都听到了,自会如实秉承给父皇。
今日,多谢几位相助。
朱戎在大内侍卫的护送下,走进了宫门,宫门关合,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冰冷。
北堂渊吐了口气,和南歌往镇抚司走:刚才在马车里,太子与你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他调查过我的身世。
南歌一针见血道,但好像,也查不出什么。
北堂渊往前迈着步子,语气温和道: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总想要接近你,多半是你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你觉得太子,是真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是想图什么呢?北堂渊望了眼南歌,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南歌认清楚一些事情。
不是要她,变得冷漠,而是要防人之心不可无。
南歌想了想,望着北堂渊。
北堂渊含笑,指了下自己的头:你总是去读尸体的心,有没有想过,去读一下活人的心。
尸体简单,活人太难,总是在变。
南歌歪头,嘀咕道,若真能读懂,也许我就有办法,能让皇上下旨,重查我爹的案子了。
北堂渊抱起双臂,与南歌缓慢行进:太子不是一般人,图你的美貌,他又看不到,这一点肯定不是。
图你救了他,是出于纯粹?北堂渊笑着指了下那个皇宫道,纯粹这个东西,在那里,看似是最珍贵的,却也是最没用的。
南歌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起北堂渊道:你很冰冷。
北堂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很奇怪吗?不奇怪。
南歌如实道,撇了下嘴角,为何总护着我,躲在安乐乡里,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你和傅姐姐老黑他们都是,那个什么魅市,从没听你提到过,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