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头尸

2025-03-31 13:47:25

南歌疑惑的望着那只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思考间,她欲起身,头却不小心撞到了床板。

就在南歌揉着脑袋,打算出去的时候,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自己脸上。

南歌微怔,抬手擦了下面具,紧接着,又是一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

倒吸了口凉气,南歌看向床板上的画,那只眼睛中凝固的血渍,开始湿润。

顺着床板的缝隙,又是几滴水珠,滴在了南歌的脸颊处,发出一声啪嗒的声响。

南歌快速从床底下钻了出去,她看向自己的手。

不完全是水珠,还混有血迹。

南歌把床榻上的被褥都掀了起来,敲打着床板。

果然,里面是空的。

拿起地上的刀,南歌撬开了整张床板。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塞着一个布袋。

从布袋里侧,渗着血迹。

南歌直接用刀锋,将布袋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她屏住呼吸,望着眼前的尸体,默了片刻。

确切的说,是一具无头尸体。

此人身上,着一袭亲王服饰,应是怀王的衣裳。

在头颅断开的位置,血水正往下流淌。

南歌摸了摸尸体下的位置,发现都是水。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具无头尸,尸身下的水渍,应是冰融化后留下的。

自己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床板,导致床板发生了倾斜,致使夹层中积存的水渍,沿着缝隙渗透到床下。

床下的板子上,被人刻意用血迹,画了那只眼睛。

水遇到干涸的血迹,便发生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南歌弯下腰,查看这具尸身的手,手指修长。

手掌间,有一层茧子。

怀王尚武,他手上有茧子,不足为奇。

但凶犯,却把此人的头给砍了,无疑与先前的行凶手段,如出一辙。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要隐藏死者的真实面目。

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南歌收刀回鞘,望向来人。

怀王府的丫鬟听到这间屋子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站在里面的人时,顿时僵在原地。

南歌冷硬的面具上,染着血迹,加之她泛着晶亮的眸光,让丫鬟惊恐万分。

直到那丫鬟,看见床榻里的无头尸时,突然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南歌扯下床上的帘子,盖在了那具尸体上。

她走到丫鬟身前,探了下对方的脖颈,确认只是晕过去了。

南歌掐了一下丫鬟的人中,丫鬟睁开眼,迷迷糊糊着,看清南歌后,惊恐的缩到门边。

南歌见对方清醒过来后,指向床榻道:怀王床榻下的夹层,是怎么回事?丫鬟缓了片刻后,才安定下来,断断续续道:王爷怕热,到了酷夏时分,会在夹层里,放些冰块降温。

南歌了然,又问道:谁最后一次,放的冰块?丫鬟怯然的看了眼南歌,小声回道:奴婢是王爷院子的主事丫鬟,每日的饮食起居,都是奴婢负责。

冰块今日,何时放的?南歌起身,走到床边,用帘子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又补充道,你放冰块之时,夹层里并没有东西对吗?嗯。

丫鬟点了点头,王爷虽染了风寒,但他还是嫌天气太闷热,便让奴婢拿了些冰块来。

丫鬟仔细想了想后道,大概在昨日申时,奴婢来放的冰块。

王爷的脸色不太好,急着把我赶走了,然后便饮药睡下。

直到日落时分,奴婢来送晚膳,发现王爷失踪了。

南歌听了丫鬟的话后,内心忖度起来:昨天日落时,恰好也是傩神出事的时候。

紧接着,怀王也被绑了。

这两件事,绝非偶然。

还有,眼前被人藏在夹层里的无头尸身,究竟是谁?着装虽然是怀王的,但有可能,是偷梁换柱,眼前的尸身,才是那个傩神武达。

而昨日,当街被毒蜂蜇死的人,才是怀王朱恒。

南歌搓了搓手指,看向瘫坐在地上的丫鬟,扶她起身道:你去叫几个人过来,帮我把尸身抬走。

丫鬟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惊恐道:大……大人……那是我家王爷吗?南歌轻声道:有可能。

丫鬟一听,两腿又软了一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南歌把刀挂回到腰间,就在此时,北堂渊回来了。

他迈着大步,跨进怀王的寝殿,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南歌。

北堂渊心底一惊,连忙走了过去,扶过南歌的两侧胳膊,紧张的打量着对方:你受伤了?南歌微怔,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狼狈模样,也难怪方才吓倒了丫鬟,现下,又吓到北堂渊了。

她摇摇头,没有,又发现了具尸身,在床榻的夹层中。

我身上的血迹,来自他。

北堂渊确认对方无碍后,才舒了口气。

他走过去,掀开尸身上的布帘,拢起眉心。

旋即,北堂渊又快步走出这里,拖着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扔到了南歌身前。

方才,就是此人,在偷窥我们。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路过这里,好奇张望了几眼。

家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是怀王府的家丁徐安!不是什么歹人,大人明察!北堂渊眯眼,揪起对方的衣领,将其拽到了那具尸身前:既然如此,你应该很熟悉你的主子。

徐安看向布袋里的尸身,脸色煞白:这……这是我家王爷?我在问你,不是让你问我!北堂渊厉声斥道,示意对方仔细甄别。

徐安颤抖着身子,看向这具尸身的打扮,立刻闭上眼,不忍直视:是王爷!上次从马上摔下来,他右手手腕下侧,磕破了皮。

北堂渊和南歌对视一眼后,抬起尸身的右手查看,在手腕的下方,的确有一块皮肤,已经结痂。

南歌心生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但为何,这个凶犯要将头颅砍去,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北堂渊松开了徐安的衣领,命道:你和我,将尸身抬回北镇抚司。

徐安不敢拒绝,颤颤巍巍着站起身,和北堂渊一起,将尸身抬到上层的床板上。

连带着床板,一并抬了出去。

南歌还留在屋内,她看向下层的那张床板,用刀撬了下来,将床板翻转过来,平放到地面。

床板上的那只眼睛,十分骇人。

南歌在想,如果这是凶犯故意留下来的,他想要表达什么呢?床底下面,傩巫用的铃铛,是凶犯故意留下来的,还是不小心落下的?带着疑问,南歌搬起床板,拖到了门外。

方才的那个丫鬟,叫来了几个家丁,帮着南歌,一同把床板抬了出去。

他们看到床板上的血眼画像时,均骇然,走路都有些不稳。

其中一家丁,朝南歌哆哆嗦嗦道:大人……是不是我们王爷,真招了邪祟?南歌正欲开口否决,却转了话风,顺着他们的话道:差不多,此邪祟,杀人于无形。

你们看,血泪示警,必有极致的悲愤和冤仇。

还有你们王爷请来驱邪的傩神,也在同一时辰,被毒蜂断送了性命。

说不定,是这邪祟的阴气太重,连带傩神,都拿他没法子。

南歌瞧着变了脸色的几个人,暗自一笑,让他们加快步子跟上前方的北堂渊和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