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渊闻言,立刻拿起手边的刀,吩咐道:司衙内的人做好防护,随我一起去。
好。
留守的锦衣卫,纷纷全副武装,带上火把和火油,一同随北堂渊赶去城门楼。
城门前,一度混乱,被毒蜂袭击的巡城使和若干百姓们,纷纷抱头逃窜。
北堂渊挥舞起手里的火把,随手抓过要逃走的巡城使问道:你们找到艾青了,他在哪?巡城使颤抖着手,快速指了下不远处的客栈,撒腿就逃。
北堂渊看向客栈前的马匹和半开的窗扉,抽刀走近,冲里侧的人喊道:艾青!束手就擒吧!你弟弟顾御风全都交代了!北堂渊的话音刚落,从客栈半开的窗户里,突然飞出一群毒蜂,北堂渊立时向后退去,挥舞手里的火把扫向那群毒蜂。
他冲随行的锦衣卫们摆了下手,几人冲上前,直接破窗而入。
只见披着斗篷的艾青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蜂箱。
客栈内,已有几人被毒蜂蜇了,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估计已身亡。
北堂渊扫了眼对方手中的箱子,里面应该已经空了。
他直接提刀,劈面而上。
艾青扔掉手里的箱子,砸向北堂渊,作势逃走,却被北堂渊劈过来的刀锋,直接封了路。
他蹙拢眉心,从身后的桌底下拔出长刀,和北堂渊交起了手道:你放我们一马,我不会再生事!放了你?单凭你放毒蜂害了那么多人,我就不能饶你!北堂渊低沉着嗓音,刀锋一挥,直接将艾青震得手臂发麻。
瞅准艾青趔趄的时机,北堂渊翻转过刀锋,刀背直接砍在艾青的肩头,迫使艾青单膝跪地,吃痛的哼吟起来。
北堂渊抬腿踢落对方手里的刀,押他起身,推给身后的两名锦衣卫,命道:押回去!艾青不甘心的挣扎起来:你放我们走!我和御风不会亏待你们!北堂渊好笑的看了眼对方道:很不幸,你那位好弟弟已经被太子殿下的人,斩杀了。
若我放你走,你就算给我金山银山,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闻言,艾青的眼底满是震惊:你说什么?御风被太子的人给杀了?北堂渊走到艾青身边,低声反问道:你如此吃惊,是认为太子不会杀他吗?艾青从震惊变为恼怒,他愤恨的瞪圆了眼睛,赤红起双眸道:呵~皇家的人,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御风为他效力这么多年,他居然说杀就杀……北堂渊眯起眸子,将人拽到自己身侧,轻声质问:这一系列凶案,都是你们兄弟二人密谋的?艾青看向北堂渊,冷哼一声:没错,是我弟弟的计划。
本来打算,与他汇合,我们两兄弟一起远走高飞。
说及此处,艾青哽咽了起来,没想到,他却被太子杀了……北堂渊松开了艾青的衣领,顺手捡起艾青掉落在地的刀。
他看了看这把刀,发现是宫刀。
北堂渊问向对方:这把刀,你是从哪弄来的?艾青瞥了眼北堂渊,视线落在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人道:是这家客栈里的,我抢了他们私藏的兵器。
北堂渊拧起眉心,扫了眼已经被毒蜂蜇死,倒在地上的几人,继续问话:你哪里来的毒蜂?为何会操控它们?艾青见自己逃不走了,颓废道:我和御风事先约好,在此处见面。
他跟我说,这家客栈里,有他藏好的一箱毒蜂。
必要时,可利用这些毒蜂,掩护我们一起逃出城。
他也告知我,操控这些毒蜂的法子。
北堂渊见对方不再说话,自己也没什么想问的,便示意两侧的锦衣卫,让人带走:把他押走吧。
等艾青被押走,北堂渊来到几具尸体前。
这些被蜇死的人身上,都穿着客栈店小二的服饰。
北堂渊吩咐其余手下道:你们几个,召集附近的巡城兵,轮流巡逻,见到毒蜂立刻烧了。
是。
将人打发走后,北堂渊蹲身检查这几个已身亡的店家小二。
在他们的身上,北堂渊发现了血眼纹身,让他很是吃惊。
瞧方才艾青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也就是说,刀是这家客栈的。
顾御风既然约艾青在此处汇合,必然会安排自己的人接应。
这些店小二,都是血眼组织里的人。
但他们使用的兵器,却是宫刀。
一种解释,顾御风利用职务之便,将宫内侍卫发展成他的手下。
另一种解释,太子的确涉事其中,他的暗卫,就是要灭口顾御风,让这件事烂在死人的肚子里。
而毒蜂案,也可以有个交代。
北堂渊摸索着下巴,如果真是如此,太子的目标,就是怀王了。
他还是无法想通,太子杀害怀王的动机。
就算太子与皇后娘娘有勾连,皇后怎会任其谋害自己的儿子呢?虎毒尚不食子,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北堂渊轻叹,暂且将疑惑压在心底。
此案可以结了,但他不想将新的发现,告诉南歌。
按南歌的性子,她若是知道此案另有主谋,定会追查到底。
这其中利害,并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只能暂时作罢,另寻时机。
走出客栈,北堂渊的心情,却复杂得很。
从先前的御史案,到如今的毒蜂案,两个案子虽逮住了凶犯,却总在最后出岔子。
先是张朝礼吞针自尽,再是顾御风被太子的暗卫杀了。
这一切,都太过干净。
北堂渊想不通,暂且放弃了思考,他协助巡城兵,把蜇伤的百姓和巡城使,送往最近的医馆救治。
这一忙碌,便到了日沉西山的时辰。
所幸,飞往城中的毒蜂,也消灭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只能增强戒备和巡逻。
摘掉防护的头罩,北堂渊往司衙行去,路过街角的东叶蜜铺时,他看到那位叶掌柜,正和沈东君在门前拉扯。
北堂渊抱起双臂笑了笑,转身抄小路回去。
他就不打扰老黑了,这种事,还是让他和叶掌柜自行解决吧。
一个追,一个逃,谁能想到,老黑是被追的那个,缘分这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