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棱两可的回答，涂鹢只是闻之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
你若感兴趣，便去一趟祁南城城南，出城往东十来里左右地方有个叫暗香坊的小楼，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涂鹢将令牌推向他。
贾越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推开，只是淡淡地看着令牌上刻着的暗香坊三个字。
林央央听到暗香坊时，抬头看了看涂鹢，心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和暗香坊搭上线的。
对了，昨日晚间，你托人要我寻的那位婆婆，有消息了，不过不是个好消息就是了。
贾越说着，看了眼林央央，随后又转向了涂鹢。
本着他帮了他一把的道理，贾越也没吝啬小帮一手涂鹢。
贾越哥哥知道婆婆？林央央闻言果然来了兴致，一双水眸期待的看着他。
贾越得到涂鹢的示意后，方才继续说道，林家老先生亡故后，那婆婆被人陷害入了司衙府，没抗住刑罚，死后被扔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林央央震惊的看着贾越，一双水眸顿时充满了雾气，泪水挂在眼眶之中要落不落。
是，但好在有不知名的人士，给老人立了坟冢，只是没有立碑。
林央央垂眸，泪水在下忍不住，一颗颗掉落。
她双手捏着裙子，一身好看的粉黄色的齐腰长裙，被她捏得发皱。
强忍着哭泣声，只是时不时的传来一声抽噎声，哭了一会儿才抬手拉了拉涂鹢的衣袖。
我能去祭拜吗？怕是不行。
回她话的，不是涂鹢而是贾越，最近乱葬岗那边乱的很，而且那边多是未入土的亡人，既怕出事，又恐会惊扰了林姑娘心神。
林央央咬牙，这时间的人情冷淡，魑魅魍魉都已经看遍了，还有什么能惊扰到她的。
想去就去。
涂鹢抬手搭在她的头上，林央央惊讶的抬了头，错愕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乱葬岗因何而乱？涂鹢转头向贾越开口问道。
贾越还沉浸在涂鹢对林央央的放纵和宠溺之中，半晌回过神来，垂了眸子道，不是很清楚，不过只是听说有蛇鬼牛神的荒诞之谈。
荒诞之谈？涂鹢勾唇笑了笑，既然是荒诞之谈，那便应该无关紧要。
贾越还想再劝劝他，但他眼中带着坚毅，似乎乱葬岗去定了。
话谈到这里，因为贾钰的到来而终止。
越哥，陪我去游湖。
贾钰擅自闯入，守在门口的小厮微微摇头，贾越只好叹息一声起了身。
贾越向涂鹢行礼告辞后，被贾钰拉走了。
林央央看着贾钰离开时的背影发愣，涂鹢抬手覆在她的额间，抬指轻弹。
发什么愣。
那个贾钰以前在林家时常欺负我，虽然欺负的不是很厉害，但是……林央央说着顿了下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往外流，但是我依旧恨她。
涂鹢诧异的看着哭成泪人的林央央，说实话，这般模样的林央央并不讨喜，她才满七岁，说什么恨不恨的。
说实话，涂鹢还真不清楚这么小的孩子懂不懂得爱恨。
可是这孩子过早得熟知这些，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然而，相比这般质疑，涂鹢最终还是败给了理性。
因何而恨？涂鹢耐着性子问道。
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雾气不知从何而起她拿脚踹过婆婆，婆婆因此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还未好全就又被她命人喊了去，伺候她们。
林央央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诉说着。
涂鹢看着眼中并不带有恨意的林央央，将她抱在了怀中。
央央，凡世间自有定数，有人善，便必定有人恶，这是天定的法则，无善则无恶，没有善的对比，又何来恶的影子。
涂鹢淡淡地说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善者入轮回池时过人道、仙道、神道，而后才会是妖道、魔道，最后才是畜生道。
那恶呢？林央央抽泣着问道。
她从涂鹢的怀中抽身出来，涂鹢给她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
恶者，因其恶的程度不同，所入轮回不同，极恶者不入轮回。
涂鹢顿了顿，回答了林央央最想知道的，向贾钰此时这般的，入轮回时，依旧是人道，只是她再次降生的凡世也将会充满恶意。
林央央不语，呆呆地，像个小傻子一样注视着涂鹢。
不过，到底是不入轮回，又或是轮回，都要等到她临终之时方才知晓。
涂鹢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该出门了。
去哪？林央央呆呆地问道，半晌反应过来又问道，哥哥怎么会知道这些？杂书上看的，涂鹢随便敷衍道，捏了捏她的小脸，我们该出发去乱葬岗了，晚了阴气重，不利于你这小身板的成长。
林央央被她捏红了小脸，男女四岁不同席，如今我七岁了，哥哥不该再捏我的脸。
涂鹢闻言，愣愣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咋舌一声，说不清是嫌弃，还是为了不能再捏她的脸而烦躁。
出门时，涂鹢让小二准备来了马车，见是去乱葬岗的，车夫跑了，正巧贾越差了人回来，正是打算带他们去乱葬岗的。
我家公子怕两位到时候不知道坟冢的位置，上错坟。
他说着，等涂鹢和林央央上了马车后，这才架着马车离开。
马车上，涂鹢勾唇凉薄的说道，你家公子倒还是个细心之人。
多谢涂公子赞许。
……乱葬岗。
涂鹢和林央央被贾越的小厮带到了一个立了牌，但却未署名的墓碑前，那坟冢上的泥土已经平坦了些，坟冢上依稀还有些杂草。
小厮将祭拜的东西交给了涂鹢和林央央，他去给坟冢去草，添了些新泥。
涂鹢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扬眉问道，经常来？倒也不是，只是我家公子偶尔来看一眼，小厮看着自己添新泥的动作一顿，您是说这个？我家只剩我一个了，每年要清理不少坟冢。
他说着，面色发红，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随着涂鹢没有再过问，他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林央央正跪在那里在烧纸，涂鹢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
这乱葬岗确实凄凉的很，虽没有尸横遍野的可怖景象，但也确实是乱糟糟的。
忽然，雾气不知从何而起，只有薄薄的一点，林央央和小厮到还并没有注意到。
那小厮收拾完坟冢，正帮着林央央一起烧纸。
涂鹢朝那雾气的飘来的方向看去，随着雾气越发的浓厚，而从雾气之中飘出了几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