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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当星辰倾覆(1)

2025-03-31 13:54:38

重回怀海,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与沙漠的死寂相比,城市华灯初上的喧嚣在顾繁星眼中也变得十分可爱。

那晚昏迷前她感到的风并非错觉,路从白当机立断背起她迎着风的方向一路疾赶。

路从白的方向感确实不同寻常,起风时两人距离捺洛迦的边界就只有不到五公里的路程,因此在日出之前,两人就被晏泽和老石组织进沙漠的救援队发现了。

于是等顾繁星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她和路从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脱水症状,休养了两周才出院回程。

老石也随他们一起离开了自己逃避十年的小客栈,来到了这座大都市。

关于那件事的幕后老板,老石几乎一无所知,茫茫人海,让他靠去认寻一张十年未见的脸来找到那个替老板办事跑腿的男人,也不切实际。

加之,当年顾一言的失踪也只是被当做考察意外处理,所以路从白安排老石暂时在酒店落脚,至于之后要怎么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令警方在时隔多年后还能以刑事案立案侦查,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

从酒店出来,与他们同行回来的晏泽就嚷嚷着要涮一顿火锅,庆贺两人不仅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成功找到了顾父的遗物与陨星。

按顾繁星原本的性子定是只想安安静静吃一顿饭,然后躺在久违的软床上好好睡个踏实觉。

但这次死里逃生后,她却忽然没以前那么排斥闹腾的事儿了,因为这种闹腾似乎才更让人感到生命的鲜活。

正巧别墅冰箱里也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于是两票对一票,三人去超市采购了火锅底料和食材,一番折腾下来,等路从白把车停进车库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

我和你们说这牌子的麻辣锅底料够劲的!不过你们现在的身体是不是还不太合适吃辣的啊?或者整个鸳——最先下车的晏泽兴冲冲地从后备箱里左手一袋右手一包地把东西拎出来,可才转过身,就被一辆开到别墅前的轿车前灯给闪到了眼。

哎?这么晚了老路你还有客人啊?除了我居然有人还有人愿意来这儿找你——从副驾驶位下来的顾繁星听着他带笑的挤兑声,走到他身边时才看清那是辆保养得极好的商务车,看样子应该价值不菲。

等等……这车有点儿眼熟……那车往边儿上一倒停稳,晏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接着居然把提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全放回了后备箱里。

你这是做什么?顾繁星不解。

晏泽紧张兮兮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这好像是老路他爸的车啊。

那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吧?这头顾繁星白了他一眼,那边路从白的父亲路振山已经从商务车上下来了,为他开门的中年男人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近车库。

伯父好啊。

晏泽干笑着打了个招呼,来看老路啊?嗯,今天应酬完顺路,就过来看看。

路振山向他颔首示意,面色淡淡,好像真的只有顺路时才会想起要来儿子的住处瞧一眼。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刚回来!晏泽应着头皮往下接话,眼角余光瞥见路从白终于推门下车了,两三步走过去拉过他的手一拍,就要撤退,老路你停车就是墨迹。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唠嗑了,先走了——我让老吴送送你吧。

路振山说着,侧头看向身后。

不用不用!吴叔是您助理,怎么能给我做司机呢?我正好想夜跑,这郊区空气不错,空气不错——晏泽忙不迭推拒,两条胳膊往身侧一摆,就做着慢跑的动作直接溜了。

好在路从白已经走到顾繁星身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看向路振山,父子俩的语气是如出一辙的冷淡:你怎么来了?几个月联系不上自己的儿子,难道不能来看看吗?路振山先是略带不满地反问了一句,可话才出口就皱了皱眉毛,转而道,你整天往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跑,你妈也很担心你。

这后半句话很明显是有意放软了语气,顾繁星若有所思地抿了唇,路从白口中的路振山是个野心勃勃的商人,对每一个商机都精打细算,但却从没有打算过要用心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不论曾经如何,她感觉到眼前这个鬓间已经藏了不少白发的男人,似乎正在试图改变自己。

于是顾繁星悄悄用自己的手背碰了碰路从白的,后者有些诧异地挑眉向她看去,便对上一双闪动着暖意融融的笑眼。

像是被打败一般,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路从白牵过她的手,同时对路振山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

……好。

路振山仿佛也没想到儿子会转变态度,尽管语调还是生硬,可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让他进屋。

与路从白一起把后备箱里的食材又提出来,顾繁星感到路振山带着研判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一想到如果不是他书房里的资料,自己和路从白的人生轨迹可能就会是两道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她就觉得没必要计较这些了。

都说商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处处机遇,也处处陷阱,想来路振山也并非是针对她,只是早已习惯于这样去审视一个人罢了。

出门一个多月,刚回来免不了要收拾一番,顾繁星赶紧给生命力还算顽强的绿植们都浇了水,路从白则在厨房里忙活。

顾繁星不忍把路振山一个人给晾在餐厅,打理完绿植就进了厨房想把路从白替出去。

就像晏泽说的那样,让他们父子两个好好单独唠点儿嗑。

我来吧,火锅我还是能做的。

你去休息。

路从白却不容分说地把她已经挽到小臂处的袖子又拉了下来,我和他坐着也是没什么话可说,不如让他自己坐着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