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泛着淡淡的凉意。
谢骆侧眸,对上程岁宁淡凉的双眼,身形一顿。
她平时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猜个大概。
可此刻,程岁宁的眼睛分明还是清澈的,却像是蒙着层雾,让谢骆看不清。
寂静在车厢里蔓延。
许久,谢骆拉回思绪。
他扯出抹笑,却别开眼去拧车钥匙: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不要胡思乱想。
听着谢骆轻松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程岁宁的心狠狠坠落。
她掐着手心收回视线,竭力压着声线:我随口一问而已,别放在心上。
打着火的那刻,谢骆回道:不会。
之后前往餐厅的路上,两人再无言。
而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一餐晚饭,似乎也在这沉默中变得寡然无味。
程岁宁在两天后受邀参加了一个宴会。
宴会上聚集的都是全国各地有名气的律师。
所以在看到周温宴时,程岁宁并不惊讶。
但她也不想面对他。
趁着周温宴还在与人交谈,程岁宁提起淡金礼服的裙角,握着酒杯从后面走去了花园。
但她忽略了周温宴对自己的关注程度。
还没走几步,程岁宁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头,看着意料之中的来人,眉眼落下无奈。
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周温宴在她身侧站定。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有些伤心。
程岁宁别开眼,故意讥讽地开口:我把你坑那么惨,你还想和我说话?周温宴怔了一瞬,眉眼间的神情像飘荡在水里的水草无所依,想要缠绕到程岁宁身上去。
应该的。
闻言,程岁宁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应该的?什么是应该的?程岁宁强撑着镇定:我记得周先生最重利益,现在怎么成了应该的?听着她的话,周温宴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握紧。
那件事只是引爆线,程岁宁在意的,恨的,都是结婚最后那几年,他的不耐烦,和淡漠不上心,理所当然的态度。
光线不均匀地落在周温宴脸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处,显得他神色黯然得没那么明显。
他眼下的淤青在光那边,周围的肤色冷白,因此那块面积不大的淤青显得刺眼又突兀。
周温宴抿了抿唇:你想要恒晟,我把它给你就是。
程岁宁怔住。
恒晟就算受了这几次新闻的影响,但律所的名声和律师们的能力还摆在那里,再背靠周温宴这个活招牌,怎么样都不会糊得太难看。
他竟然说送就送?你疯了?程岁宁定定望向他,眼底划过抹诧异。
她压低声音:周温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是真喜欢我,还是觉得我脱离了你的掌控让你觉得不舒服?周温宴眸色一沉:岁宁,你知道我不是……程岁宁打断他:还是说,你除了砸钱,就不会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