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周温宴已经起身冲出咖啡厅。
就像一阵风。
谢骆看着空空如也的对面,却还是把最后的那句话给说完。
能不能追上她,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周律。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唇边的笑也彻底消失。
周温宴慌忙上车,刚要启动车子,手机再次振动。
这次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周律,程律师今天中午十一点起飞!您要快点赶去啊!和谢骆说的差不多。
两个小时,听起来好像还来得及。
但从市区到机场,就要足足一个多小时,如果再遇上堵车……周温宴不敢再耽误一秒,一脚踩下了油门。
走到一半,天空中突然飘起雨点。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像是要把玻璃都给砸碎。
周温宴心底已有不好预感,走到离机场还有几千米的时候,终究还是堵在了路上。
他急的焦头烂额,一遍遍地去拨程岁宁的号码。
但听筒里除了嘟声和冰冷的机械女声,再无其他。
程岁宁没有关机,可偏偏就是不接。
她连最后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他说了吗?!十点四十,前方的车流没有一点要疏通的意思,周温宴狠狠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骨节分明的十指瞬间泛红,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这痛似的。
十点四十五,周温宴的手机响了。
他不耐烦地侧眸看了眼,却霎时怔住,紧接着手忙脚乱地接起。
岁宁,不要走!听筒里沉默了几秒,程岁宁含着淡笑的声音才传来:看来,谢骆果然都告诉你了。
周温宴眼眶通红,眼底布满血丝: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要说什么呢?程岁宁深吸了口气,周温宴,不管你误不误会,都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从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明白,我想要和你离婚。
但是纠缠了几个月,你都不肯,那就保持这段婚姻吧,就算是……给你留一个纪念。
周温宴的心一瞬间就好像被生生撕裂,血肉模糊。
他的喉咙里也仿佛划过锋利的刀片,声音沙哑哽咽:什么纪念,我不要纪念!别走,求你了……岁宁,算我求你行不行?每说一个字,每呼吸一次,周温宴的胸腔都更疼一分。
他从没有输过。
无论何时,他都能够运筹帷幄,力挽狂澜。
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机他的手段全都无法再派上用场。
是命运的安排吗?连老天爷都不想让他再靠近程岁宁一步、再见她最后一面吗?后悔和绝望几乎将周温宴淹没。
周温宴。
程岁宁声音很轻,在听见的那一刻,周温宴浑身下意识紧绷。
他的眼前倏地浮现出她第一次说喜欢他时的场景。
周温宴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泪水晕染了眼前全部的景象,使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抬手抹掉,嗓音发涩:我在。
程岁宁却静默不语。
片刻后,她似乎是吸了下鼻子,声音也跟着有些轻颤。
她说:祝你一帆风顺啊。
雨下的更大了,天空也变得很暗。
周温宴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冷一片,他感知到他和程岁宁可能要在此刻画上句号了。
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望着眼前那虚幻画面里朝自己微笑的、那个他唯一所爱也是唯一被他对不起的女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