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子越又哪里肯放她走,他双腿夹马腹,飞快地追上唐蕊,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请跟属下回去吧。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但语气中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强硬。
我不想回!唐蕊皱了皱鼻子,大声说道,凌子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我想要随军出征,你拦不住我的!你给我让开!凌子越眉心一拧,眼中的冷意更盛了,声音愈加清晰:属下奉将军之命,必须确保小姐的安全,所以......唐蕊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也不需要听!我说了不要跟你回去!小姐!凌子越的声调提高了许多,你可知军中规矩,擅自出征是违抗军令!如果圣上怪罪下来,整个将军府都担不起,你一定要这样胡闹吗?他从未这么严厉地斥责过唐蕊,可是他现在很生气,若是自己一时没看住,那唐蕊真的就会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唐蕊气得眼睛发红,胸腔剧烈起伏,她愤恨地盯着凌子越:我只不过是想在战场上为国效忠,难道这也有错吗?凌子越抿唇,一字一顿道:战场之上,凶险万分,小姐若是遇到危险,该当如何?......我不怕危险,我出身将军府,从小就习武,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你不要用大道理教训我,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唐蕊倔强地扬起下巴,毫不畏惧。
凌子越沉默地盯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才缓缓收回目光,语气中充满疲惫:既然小姐执意如此,那属下便陪同小姐一同去军营,若小姐有任何闪失,属下唯有以死谢罪。
你、你疯了吧!唐蕊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凌子越竟然说要陪同自己上战场。
那么危险的地方,稍不留神就会丧命,他怎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跟过来?!小姐是担心属下?还是害怕?凌子越淡淡地问道。
我......我当然是不怕!唐蕊梗着脖子,大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小姐还在等什么?凌子越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快点走吧,否则天色要亮了,再想混进去就难了。
唐蕊咬了咬唇,只得答应下来,和凌子越并排而行。
他们一路无言,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
两人皆是一身劲装,骑马的速度又极快,不一会儿便已经到达了军营。
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已经熟睡,一切都显得十分静谧。
凌子越是不可能跟唐蕊分开的,所以便一直跟着她。
而唐蕊也不可能傻到混进自己老爹带领的队伍,于是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姜承的部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其中一个营帐中。
这天晚上,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约而同的混进了同一支队伍中。
......翌日一早,天边露出一条白痕,天色终于亮起。
大军启程,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此次战况危机,北漠在徽启边城姚平挑起战乱,来势汹汹,所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总算在黎明前赶到了战场上。
姚平县位于徽启的西北边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进入徽启的必经之地。
姜承带领着先锋队率先抵达,彼时北漠军支队还在城门处与姚平守卫交火。
在战争开始之前,姜承就曾派遣了探子侦察过战况,发现敌军人马不足五千,只是试探性地攻击几次便退了回去,想必在消耗姚平所剩不多的守卫军兵力。
姜承见状,便立刻下令先锋队攻击,打乱敌军阵型。
原本落于下风,苦苦在前线坚守了五日的守城兵见援军到来,顿觉精神一震,士气暴涨。
北漠军眼看就要攻破姚平,突然被姜承率领的先锋队从后方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溃败。
姚平城外,硝烟弥漫,血腥味弥漫,惨叫声四起,一片狼藉。
将军威武!将士们士气大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拼尽最后的力量冲杀出去。
北漠的小支队兵力大损,不一会儿便被姜承的队伍打得落荒而逃,连连撤回营寨。
姜承一身带血的戎装,手持宝剑站在阵列前,威风凛凛,气质斐然。
姜将军可要追击敌军?一名副将上前拱手行礼,恭敬地询问道。
姜承摇了摇头:不急,如今情况未明,若是贸然追击,恐生变数,我们先等大军抵达再做计较。
是!副将应了一声,便退下去指挥军队打扫战场。
姚平城内的大部分妇孺百姓早已在第一时间转移撤离,只剩下守城的数千将士和伤员。
姜承率领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准备等待大军到来。
暗藏在队伍中的沈灼擦去脸上的血迹,跟随士兵们一块在空地上搭建帐篷。
夜色已深。
姚平城外的篝火燃烧了大半个时辰才熄灭。
守城兵员已经轮流休息了,士兵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夜风拂动旌旗猎猎作响。
姜承坐在营帐中的案桌前,双手撑着下颚,正闭目养神。
报——忽然,一道黑影快速跑到了他的案桌前。
姜承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看到来者,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悦,声音低沉地问道:什么事?回禀将军!敌军大批的军队正悄悄朝着城门口赶来,估摸着想趁夜偷袭!姜承闻言,眸光微微闪烁,立刻吩咐道:立即传令,全军戒备!是!那士兵得了命令便退下去了。
姜承气恼地捶了一下桌案,心中暗骂:北漠蛮夷!果然狡猾阴险!竟然想趁着大军未到,连夜偷袭,哼!姚平守城兵力薄弱,而且城内尚有部分百姓还躲在家中,若是敌军来犯,只怕是会伤及无辜。
姜承不敢怠慢,立刻起身,穿戴整齐便冲出营帐,集结军队准备迎战敌军。
才刚刚躺下的唐蕊听见动静也爬了起来,她披上盔甲,快步来到了凌子越身侧,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