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无措、难堪……顾月笙如同被处刑的犯人一般,茫然而窘迫的呆站在台上。
这时,一只手抽走了她手中的情书。
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暗恋的人,他有着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顾月笙呆呆的看着季时渊宽厚的背,只听他一句一句念着,甚至到最后念出自己的名字,也丝毫不觉得难堪。
他不以为然地轻啧了声:可以啊,哪位文笔这么好,有胆子写,没胆子送给我,还错塞进我同桌的桌里?台下一片哄笑。
季时渊淡淡的看着台下:不过下次我还是希望你能当面交给我,毕竟这样更方便我直接拒绝。
好了,今天的演讲到此结束。
升旗仪式上闹出这么大的事,季时渊直接被请到了教务处。
出来时,钱冶几人正等在门口。
看他出来,纷纷起哄:可以啊渊哥,英雄救美!季时渊淡淡看着眼前几个人:今天的事你们比我清楚,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扔下这句话,他也没管他们骤然难看的脸色,转身径直回了班级。
回到位置上,迎着顾月笙像小动物一般的眼神,季时渊挑了挑眉,拿出一本英文书扔在她眼前。
同桌,教我念念这篇文章。
顾月笙眼神微微一颤,最后还是低下头,小声给他讲解着。
但没过多久,季时渊就再次被教导主任叫走。
这一次,他哥直接来了学校。
学校领导格外客气,在大佬的威严下,只说叫季时渊下次注意。
出了办公室,他哥只一句别再给我找麻烦。
便离开了。
却让季时渊整个人如同即将被扎破的气球般。
冷着脸走进班级。
他眼睛危险一眯。
只见顾月笙一个人一张桌坐在窗边。
而原本坐在她周围的同学都搬着桌子挪到了别的地方。
季时渊走上前:怎么回事?他在问顾月笙,但她只是紧抓着衣服,低头不语。
季时渊刚要再问,钱冶就跑上前将他拉开了两步:渊哥,她身上有股臭味,大家都受不了了。
顾月笙的脸苍白了瞬。
她低下头,好像只要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她,也不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突然,一件宽大的外套从她头上罩下。
遮挡了光,也遮挡了所有的目光。
季时渊一脚踢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嘭’的一声!钱冶抖了抖。
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你们一个个是狗吗?鼻子那么灵!他的话等于把全班的人都骂了,但全班此刻没人敢吱一声。
季时渊看了眼腕表:我去打球,在我回来前要是有人没回到原位,或者被我听到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话没有说完,但没人不懂他的意思。
季时渊离开了,所有人面面相觑。
埋在季时渊校服里的顾月笙,听到外面桌腿摩擦地砖的刺耳声音逐渐响起。
她喘了口气,鼻间满是皂香。
另一边篮球场上。
钱冶瘫在地上,看着还在打篮球的季时渊,满心绝望。
三十多度的天气,有室内篮球场不用,非要打室外,弄得满身臭汗难闻的要死,还不能洗澡。
钱冶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怀念教室内的风扇。
终于,季时渊喊了声:热死了,回教室。
钱冶立马从地上起来,追了上去。
五分钟后,等到他们回到教室内,汗味霎时充斥了一整个教室。
这什么味啊?不知从哪儿响起的一道低声抱怨,在寂静的教室清晰至极。
钱冶看了眼季时渊,忙说:什么味?男人的味道,来多闻闻!教室内顿时哄笑不已。
顾月笙偷眼望着一脸平静的季时渊,将外套悄悄递给他。
别着凉了。
她声音很轻。
可季时渊听得清楚,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夏天来了,伴随夏风,这抹笑容倏地在顾月笙心里种了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