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沉香院。
杜氏眉头紧皱,在院中来回踱步。
春花走上前,姨娘,你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快坐下来歇歇吧。
我从昨天开始眼皮就跳个不停,这心里啊,实在是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春花笑道:姨娘,你就是太敏感了,能有什么事,如今老爷对你态度转变,大小姐也马上嫁入四皇子府,皇孙要不了多久也要降生了。
这往后啊,可都是大富大贵的日子,姨娘,你就别多想了,快进屋歇着吧。
杜氏听闻,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或许真的是我太多虑了吧。
对了,杜氏想起什么,云璟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这都过去多久了,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可夫人不仅没有身体不舒服,气色还越来越好。
春雨一脸疑惑,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可从那院里的丫头嘴里得知,我们送过去的甜点,夫人喜欢的很,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
或许是夫人身体好,所以见效慢一些吧。
可能吧,那边你勤去盯着,我那姐姐这几日在作甚?杜氏没好气的问道。
自从桃儿蹊跷死去之后,杜姨母哭了好一阵,然后就在院里一直不出来。
哼,这样也好,省得出来给我惹麻烦。
这时,墨裳走了进来。
见过杜姨娘。
春花昂着头不悦道:你来干什么?奴婢是来叫杜姨娘去前厅用午膳。
杜氏那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这突然的怎么叫我去前厅用午膳?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昨日出府买了一只羊,刚好今天老爷也未出府,所以小姐就请大家吃全羊宴。
全羊宴?苏夕云这小贱蹄子又想干嘛?虽然心里这样想,杜氏面上还是笑呵呵的,行,那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墨裳一离开,杜氏就沉下了脸,春花,这两日霁月院那边你可听到什么风声?没有,二小姐这段时日也没什么可疑,不过我的确听说昨日她买了只羊回来,当时府里好多下人还围观来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一只羊能吃出什么名堂。
相府前厅,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
苏云深看着院中的羊,一脸疑惑,洛洛,你说请我们吃全羊宴,这羊还好好的呢,我们就坐这喝西北风呢?这你就不懂了。
苏夕云白了他一眼,这羊啊,得现杀现吃才新鲜。
然后看了一眼苏蕊,就是怕吓着姐姐,毕竟姐姐现在身怀皇孙。
苏蕊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碍事,大不了待会我转过脸就是,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膳,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搞得不愉快啊。
苏父宠溺的看向苏夕云,我看看你能把羊吃出什么花样来。
苏母嗔了他一眼,难得洛儿有心。
哟,都到齐了,就差我了。
杜姨娘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妾身来迟了,还望老爷和姐姐莫见怪。
行了,快过来坐下吧。
自从杜氏为他挡了那一刀,苏父对她的态度是大为改观。
好了,人都到齐了,师傅开始吧。
苏夕云对院中的壮汉说道。
这壮汉可是她特意从外面请来的厨子,专门来给他们现场杀羊做全羊宴的。
只见那师傅手起刀落,血光四溅,顿时那只羊便没了气,然后利落的去除羊毛。
接着,师傅操起一把大刀,开始分割羊身的每个部位,看的一群人胆战心惊。
杜氏往苏父跟前靠了靠,这也太吓人了,这羊也太可怜了,就这么断了气。
苏夕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不就是吗,它就是这命,任人宰割。
杜氏心里一阵发毛,怎么觉得这小蹄子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一个小厮突然急匆匆跑进来,老爷,外面有人找。
苏父皱了皱眉,这个时间,来人是谁啊?那小厮摇摇头,小的也不认识,来人看样子是母女,穿着破破烂烂。
那大娘让我把这封信给你,说你看过了,再选择让不让他们进来。
拿给我瞧瞧。
小厮慌忙递上那封信,苏父拿出信,密密麻麻两大张,他皱着眉头看着信,越往下看脸色越难看。
苏云深凑到苏夕云耳边小声说,长那么大,我从未见过爹脸色那么难看过,估计是出大事了。
苏夕云笑而不语,替别人养了十七年的女儿,当然是大事了。
杜氏眼皮跳个不停,她凑过去想看清信上的内容,奈何字太小看不清。
终于把信看完,苏父闭眼长叹了一口气,明显在强压心中的怒火。
他看向杜氏,语气淡淡的,你告诉我,蕊儿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杜氏心中大惊,吓得差点当场尿出来,她看着苏父那深深的眼眸,硬着头皮说道:老爷,你突然胡说什么呢,蕊儿当然是你得女儿了。
苏蕊也一头雾水,爹,你这突然是怎么了,我不是你的女儿是谁的女儿啊?苏母一脸担忧,发生什么事了?还在狡辩!!!苏父青筋暴起,突然拍桌而起怒吼,将在场的人都吓得一个激灵。
随后,那两张信纸被狠狠的摔在杜氏脸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苏蕊见状,连忙开口,爹,你消消气,这一定是误会,当初妹妹刚回来那天不也是发生了同样的误会嘛。
同样的误会?苏父看向苏蕊,讽刺道:你连信的内容都还没看呢!苏蕊被这一吼,瞬间傻了眼愣住了,爹虽然平日里待她不如苏夕云,但也不薄,可是这一刹那,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厌恶。
杜氏颤巍巍的捡起信,看到上面字迹的一刹那,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她依然认得字迹的主人——赵福生。
她立马挥洒眼泪,老爷,冤枉啊!他这是胡说八道毁我清白啊!苏蕊粗略的浏览了一下信的内容,吓得花容失色,爹,这信上的内容不可信!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呢?我是被你抱着长大的啊,我叫了你十七年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