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赶紧闭上嘴,默默退到了后面。
苏父见状,朝小梅问道:你说说,这白羽缎是不是小姐让你送去沉香院的?如若不说实话,家法伺候!小梅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将当日之事娓娓道来,苏母一听,眉头紧皱,看向苏夕云,居然还有血燕?洛儿,她说的可属实?苏夕云拭掉脸上泪珠,不瞒爹和娘,一开始我是打算将这些东西送给去沉香院给姨娘的,想着对即将到来的弟弟或妹妹以表心意,所以便唤来小梅与她聊起此事。
可后来一想,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似乎有些不合适,于是打消了此番念头,便准备重新准备一些东西送去。
谁知,待我一觉醒来,桌上的东西竟不翼而飞了,我以为是哪个丫头给收起来了,可找了许久都未找到,我也不敢问她们,更不敢声张,毕竟弄丢御赐之物可是犯罪。
然后没想到在姨娘的房间见到了。
然后看向小梅,我确实说过那些话,可我没说过让你将这些东西送去沉香院啊!小梅心里一凉,小姐确实没开口让她送去,是她自己邀功心切,自作主张的把东西给送了过去,再联想回霁月院后遇到小姐,小姐那茫然的神情,看样确实不知情啊!墨裳上前,回老爷、夫人,奴婢向来耳力好,那日奴婢在主屋后面清扫庭院,确实没听小姐要求小梅将这些东西送过去。
杜氏这才敢出声,哭道:老爷,你听见了吗?确实是小梅送来的,呜呜……就是给妾身一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做这等事啊!苏父气极,看向小梅,大胆贱婢,居然敢偷盗御赐之物,这可是死罪!小梅一听,瑟瑟发抖,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突然成了小偷,偷得还是御赐之物!老爷,夫人!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墨玉见状上前一步,老爷,夫人,这个小梅向来手脚不干净,好吃懒惰,在霁月院鲜少干活,而且贪财,经常从采购银两里克扣,这些事我们院里的人都知道,是小姐心善,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墨裳犹豫了一下说道:奴婢还见过杜姨娘房里的春花姐姐给她塞过银两。
杜氏心里大骇,偷偷瞪着春花,做这事也不知避人耳目!苏母喝道:拿人钱财必是替人办事,你说!春花叫你做什么?小梅颤颤巍巍的说道:春花姐姐……让我,让我监视小姐的一举一动。
春花险些站不稳,她掩去眼中的惊慌,强装淡定。
小梅索性破罐子破摔,哭喊道:老爷,夫人,小梅不敢说谎,春花姐姐说,按照她说的去做,以后少不了好处。
然后偷偷瞅了眼杜氏,杜姨娘之前也恐吓过奴婢,让奴婢事事如实招来。
杜氏花容失色,你!小梅,你少血口喷人!春花连忙跪下,老爷,夫人,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指使,跟姨娘毫无关系,姨娘并不知情啊!苏父怒火中烧,那你说,你让人监视洛儿是为何意!春花磕着头,老爷,奴婢自幼跟在姨娘身边,姨娘待奴婢不薄,可姨娘在这硕大的相府毫无权利可言,大小姐也是处处讨好。
如今二小姐回来了,老爷眼里更容不下大小姐了,奴婢为姨娘和大小姐抱屈,便自作主张,买通小梅,让她监视二小姐。
以便……以便找到合适机会让……让二小姐失了老爷的心!混账!苏父气的拿起一个碗就朝春花扔了过去,春花的额头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不停往外冒着血。
苏母气的胸前此起彼伏,她可不相信一个下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杜氏背后唆使!她更不信杜氏仅仅是想让洛儿失了老爷的心,通过杜氏神不知鬼不觉得对她下毒一事,就能知道她手段有多阴毒!即使心里这样想,她也不能轻易说出来,她信洛儿,不能轻举妄动!苏父缓了口气,来人!小梅身为下人,贪财懒做、盗取御赐之物,罪不可赦,拉出去杖毙!春花以下犯上、妄图陷害小姐,杖责三十!小梅一听吓得屁滚尿流,老爷,夫人饶命啊!几个人进来直接就将她和春花拉了出去,然后,院内便传来杖棍打在身上的声音,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只剩皮肉被打的稀烂的声音。
老爷,小梅没气了。
苏父摆了摆手,扔出去吧,别脏了相府的院子!说罢便背手离开了前厅。
杜氏和苏蕊早就吓傻了,眼看着小梅的身体任由两个人提了起来,如同破布般,昏暗的灯光中,仿佛还能看见血肉从身上不停地掉落下来。
苏母冷眼看着一切,来人,将春花送回沉香院,将这地上的血污冲刷干净。
是,夫人。
然后回头,笑不打眼底的看向杜氏,妹妹吓坏了吧,蕊儿,快扶姨娘回去休息!是,母亲。
苏蕊扶着浑身发抖的杜氏,摇摇晃晃的向院外走去,经过春花,两人吓得险些将刚才吃的饭吐了出来,春花从腰往下皆皮开肉绽,完全没了人样!苏云深从刚才开始就大气不敢喘,直到苏父离去,才缓过来,印象中,相府除了十年前接二连三的死过人,期间再也没出过人命。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咽了气,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惊骇的。
咽了咽口水,娘,我先回院子了。
苏母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夕云,洛儿,你没事吧?苏夕云摇摇头,苏母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时时刻刻被恶毒的杜氏监视着,心里就一阵后怕。
如若不是今天偶然因为白羽缎的事儿牵扯出来,还不知道洛儿后面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儿呢。
苏夕云看出苏母所想,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心中的自有数。
听她这么一说,苏母才放下心来,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我也累了,你也回去吧。
苏夕云看向秋竹,秋竹姐姐,劳烦你了。
秋竹点点头,便上前扶住苏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