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煜王府的萧湛南听闻此事,周身如同结了寒冰,方圆三尺都能感受到这彻骨的寒意。
他这几个侄儿莫非是不想活了?一旁的楚乔年和风绝不禁打了个寒颤,风绝站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楚乔年拿起折扇拍了下萧湛南的肩膀,多大的事,皇上这不还没答复嘛,就算定了下来,你也能抢啊!抢婚!我绝对第一个陪你打头阵!萧湛南双眸如同喷起了火,狠狠瞪着嬉皮笑脸的楚乔年,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不着调的东西?滚出去——!朝堂就这么大,几位皇子请求赐婚一事也传到了苏父的耳朵里,苏父苏母心惊胆战。
嫁给皇子?他们可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卷进皇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只愿寻着一普通人家,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苏夕云的耳朵里,尤其是听说轩辕徵也请求赐婚,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大庭广众之下都跟苏蕊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居然还有脸说要娶她!好在对于几位皇子的请求,皇上并没有给予答复。
虽说她有前世的记忆,很多事情能提前预知,可她也发现,她重生后,很多事情的改变迸发出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轩辕徵心思深沉,和他斗,她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前世,轩辕徵夺嫡成功,除了私下暗暗养了兵队,还有源源不断的财力招兵买马、打造兵器。
但他太过谨慎,在多个地方养兵队,前世作为枕边人的她,也被他提防着,也仅仅知道一处地点。
苏夕云苦笑一声,她一腔真心喂了狗,纵使她为轩辕徵做了那么多,轩辕徵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他。
前阵子只顾着杜氏母女,接下来该要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她得好好布局。
轩辕徵虽然不受宠,但也是美名在外,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争,外界呼声最高的就是轩辕徵。
这当然也归功于他那优秀的演技,温和待人,这些年,他每年都会向不同贫苦地区捐献物资,甚至亲临现场,自然在百姓的心里落下好印象。
虽说与苏蕊的事败了他的好名声,但只要他娶了苏蕊,外界对于此事自然就息事宁人。
到时候,他再雇些人在外宣扬一番,外界自然而然风头一转,称赞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如今的她,不过是个丞相千金,她还得提高自己的地位,才能有底气、有实力和轩辕徵斗。
再过几月,便入夏了,东麟国却迎来了一场暴雨,足足下了十几天,这一场暴雨,各地受水灾影响,闹起了饥荒。
这场天灾,便是她的机会。
傍晚,疲惫了一天的苏父,刚坐下身,沉香院的春花匆匆赶来。
老爷,杜姨娘想见您。
苏父冷哼一声,有何事差人传话就行!姨娘说……说老爷若是不去见她,她就绝食。
话音一落,苏父就沉下了脸,心里一阵烦躁,难得她被禁了足之后,相府安宁了不少,这才多久,又折腾了。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当年娇儿身体不好,难能生育,觉得愧对于他,便自作主张将杜氏领进了府。
原本以为杜氏是个安分老实的,自从洛儿回府后发生的一些事,虽说他经常一天不在府中,倒也听到不少风声。
他又不傻,怎会不明白,这个杜氏竟算计到洛儿头上了!看在她是蕊儿和深儿的生母,他才仅仅只是让杜氏禁了足。
那就让她绝食而死吧!苏父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春花,径直走出了前厅去了云璟院。
院子里下人们打扫着院子,远远便看见屋里苏母坐在桌前,手上绣着丝帕,与一旁的丫头说着什么,微黄的烛光映着盈盈笑脸。
苏父看到只觉得心里一暖,一刹间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他跨进屋内,温和着嗓子,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秋竹福了福身子,老爷,夫人在给小姐绣荷包呢,想起小姐小时候的趣事,便与奴婢聊了起来。
苏母扬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我记得洛儿小时候嚷嚷着非要让我给她绣个鸳鸯荷包,说要送给一个哥哥。
我便笑她,鸳鸯荷包哪能随便送给男子呢!她还哭了呢,哭的可凶了!苏父面色温软,她呀,小时候就是个淘气包!……秋香和秋裳端了晚膳进来,夫妇俩边聊边用晚膳。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秋竹,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母吩咐。
不多时,秋竹一脸慌张的跑进来,老爷,夫人不好了,沉香院出事了!夫妇俩前后出了云璟院,正巧遇上闻声而来的苏夕云,几人一起朝沉香院走去。
沉香院灯火通明,一片混乱,不时传来哭喊声,姨娘你快醒醒啊,你不能丢下蕊儿啊!呜呜呜……几人进了屋,就看见床榻上杜氏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死气沉沉,唇边是干了的血迹,洁白的被褥被鲜血染红。
苏蕊跪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春花跪在一旁无声的抹着眼泪。
苏夕云挑眉,这又是演的什么苦情戏码?这时,苏云深满头大汗的领着一个大夫进了屋。
苏父怒道:都别哭了!先让大夫看看。
大夫上前去,一诊脉,面露惊色,夫人这是服了砒霜啊!众人大吃一惊,苏蕊一听直接晕了过去。
苏父一愣,可还有救?苏夕云心里冷笑,杜氏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这出苦肉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大夫眉头舒缓,还好夫人服用的剂量微乎其乎,喝几副药去去余毒便无事了,这计量再多一丁点,可就没救了!苏夕云心底不得不佩服杜氏,这是掐准了剂量啊!正在这时,塌上的杜氏咳嗽一声醒了过来,一双泪眼直直的盯着苏父,小声抽泣着。
你这是做什么!苏父皱眉道。
老爷这么厌烦妾身,都不愿见妾身一面,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简直是胡闹!苏父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杜氏,于心不忍,无奈道:你要见我做什么?杜氏道:老爷,妾身做的事,妾身知错了,被禁足的这些日子,妾身日日诵读佛经,以求相府平安。
可浩儿成了这般模样,跟一具尸体并无差别,我这个做姨母的实在是心痛不已,说到底,浩儿也算是在相府出了事。
妾身想见老爷,只是想求老爷准许妾身去往金鸣寺,为浩儿烧香祈福,愿他能早日康复,我这个做姨母的才能安心。
自此往后,妾身便留在金鸣寺,一心向佛,为整个苏府祈福。
苏母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出家?你威胁我?杜氏莫名其妙的出家,外界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是她逼得,这罪声她可担不起!杜氏泪眼涔涔,妾身万万不敢威胁姐姐啊,妾身只是一心为了相府安宁。
苏父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你的这份心我允了!等你身子恢复了,你去金鸣寺上柱香便是,至于出家,我就当你没说过。
杜氏小声嗫喏道:可是……以妾身这般低等的身份怕是进不了金鸣寺,所以老爷能不能……苏父扶了扶额,正好这几日我不上朝,如此,不如就全家一起去一趟。
杜氏面露喜色,多谢老爷。
苏夕云心里思索起来,杜氏不惜服毒,就是为了出府去庙里祈福?不,她可不信杜氏有那么好的心,防着她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