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南一听,便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脸色顿时也难看起来。
苏夕云看了一眼绿波粼粼的湖面,冷声说道:背后的人好狠的心思。
摸清了安嫔娘娘每日必经路线,挑了这么一处最容易一尸两命的地点,派人在台阶上涂了蜡油。
安嫔娘娘有了身子,必然不会再穿往日高底的鞋子,而是穿平底的软布绣鞋,这种鞋,底软舒适,非常适合有了身子的妇人。
可特制的鞋底只要沾到任何含有油性的物质,便会非常滑,这也是这种鞋的弊端。
所以,平日里,也只会有大家贵族的夫人,或者宫中嫔妃才会穿这种鞋子,一来环境好,不可能无端出现油污,二来身边丫鬟众多,照料细致。
安嫔娘娘应该不懂水性吧?苏夕云突然问道。
萧湛南沉思片刻,本王并未听过。
呵!苏夕云冷笑一声,背后之人原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这片湖四周并没有遮挡之物,下了台阶便是窄窄的小道,最多也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
第二阶台阶涂上了蜡油,安嫔娘娘脚底打滑,可以说,毫无疑问,会跌落入湖中。
安嫔娘娘不懂水性,跟在身边的宫女想必也一样,到时候,宫女们顿时会惊慌失措,手足无措,等想到去叫人来。
便会耽误了最佳的救援时机,安嫔娘娘呛了水,慌乱之时会心跳加快,越慌乱越会加快窒息休克,腹中胎儿也会因此窒息死亡。
到时候再等人救上来,若安嫔娘娘命大,或许还能活着,但腹中胎儿却早已成为死胎。
苏夕云低头看了眼被涂了蜡油的台阶,安嫔娘娘出事之后,背后之人就立马派人来清理掉了蜡油,可却没想到,在肉眼看来,清理的再干净,也会留下薄薄的一层附着在台阶上。
听完苏夕云的一番说辞,萧湛南冷眸微眯,竟然把主意打到未出世的皇子身上,本王这就去找皇兄,将此事禀明。
别,苏夕云拉住他的胳膊,皇上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大张旗鼓的查找凶手,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嘛。
安嫔娘娘出事之后,背后之人想必也不放心,生怕被发现,定会安插不少耳目。
若得知皇上在调查此事,一定会提前想好对策,为自己脱罪,到时候,想抓到证据,就不容易了。
你说的有理,看来只能私下查,得到有力的证据,再向皇兄禀告。
风绝,你去找御前侍卫李峰,传本王口谕,让他私下调查安嫔娘娘出事那天,经过御花园的宫女太监,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情。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
等一下。
苏夕云叫住风绝。
苏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风绝恭敬道,他在心里早就把苏夕云当成了半个主子。
她看向萧湛南说道:一天之内经过御花园的宫人太多了,我觉得可以缩小范围。
萧湛南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预感,凶手必然是后宫之人,安嫔娘娘得皇上宠爱,定会遭某些妃嫔妒忌,所以才会对安嫔娘娘起了杀心,更不想她腹中的皇子安然出生。
还有这蜡油,按照嫔妃等级,各宫所用物品也分为三六九等,所以后宫各宫用的烛灯都不一样,自然气味也不同。
不妨可以从这蜡油碎末入手一查,这背后之人估计不会想到这一点,肯定直接就用了自己宫里的蜡油。
听闻,风绝心中不禁感叹,苏小姐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心中又自主为苏夕云渡上一层金,等回王府,跟那些暗卫又有话题聊了!萧湛南吩咐道:就按照洛儿说的去查。
是,王爷!风绝偷偷抬眼看了自家王爷,哟,这苏小姐的闺名都叫上了,嘿嘿……苏夕云一脸黑线,艰难开口道:你……你,你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这样唤我,别人听了,会,会误会的。
萧湛南难掩眼底笑意,本王与你坦坦荡荡,别人能误会什么,再说,风绝又不是外人。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误会!苏夕云张了张嘴,半晌冒出一句,好吧,以你嘴为定。
萧湛南脸黑了黑,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舒服呢……本王送你回府。
刚进相府大门,便看见苏云深猴急的向她扑过来,洛洛,救我!紧跟而来的还有朵儿,一看见苏夕云忙刹住了脚步,二,二小姐。
苏夕云皱眉,看向躲在她身后的苏云深,怎么了?苏云深伸头看了眼朵儿,咬牙切齿道:她天天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我走到哪,她跟到哪,烦死了!今早,我睁开眼,居然看见她趴在我的床边盯着我!苏云深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简直是无孔不入,太可怕了!这样下去,我都不敢回家了。
苏夕云冷眼睨着朵儿,我记得,你是在杜姨娘房里伺候的丫头吧,每天没有事做吗?需不需要我跟杜姨娘知会一声,让她给你多安排些活?朵儿咬了咬牙,眼神闪烁道:不,不用了,二小姐,我,奴婢只是受姨娘吩咐,给姨哥送一些东西,这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一下!朵儿转过身,面色冷淡道: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苏夕云勾起嘴角,黑亮的眸子不含一丝笑容盯着朵儿。
她走近朵儿,既然你进了相府为奴,就该遵守相府的规矩,这些,当初陈管家应该也都跟你说过了。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但,在相府,你只是个奴婢!‘姨哥’?你叫谁呢?这是相府的大少爷,你天天巴巴的往他身上贴,到底真是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兄妹情深,还是有其他居心?你若以后还这样,不守规矩,不分轻重,骚扰大少爷,别怪我不客气,将你赶了出去。
朵儿脸色顿时惨白,奴婢万不敢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