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刻撤走了自己神识。
似是不忍又似无奈地睨了缪音一眼,扔出一瓶疗伤的丹药,让旁边的弟子喂她服下。
服下丹药的缪音,浑身轻松了不少。
望着欲言又止的长瀛,半句话都不想说。
更别提向他解释自己是如何进入内部空间,拿到木石之心的事。
见缪音不说话,长瀛摇着头,低声叹息道,罢了,你一直都是这么个倔性子。
若是不想说,那便不说吧。
时间不早,随本座回去吧。
没头没尾地话,听得周围的弟子一头雾水。
在他们眼中,长瀛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惩戒偷盗木石之心的缪音。
让她不想说就不说的事,难道是指让她给木石之心被偷的婳兰师叔,道歉赔罪吗?这可不行!替婳兰抱不平的弟子立马嚷嚷起来,尊者,您虽然当着众人的面惩戒了缪音,但她还并未向婳兰师叔赔罪。
唯有缪音向师叔道歉,取得师叔的原谅,她偷盗木石之心的事,才算了结。
免得旁人议论,清梧峰皆...皆是礼数不周之人。
思绪被打断的长瀛,淡淡扫了眼那位说话的弟子。
顺着他的话,再次将目光投向缪音手中的木石之心。
是了...还有这么桩事没了...反应过来的长瀛,淡淡扫了眼那位说话的弟子。
思衬着左右不过一句话的小事,不值得为之浪费时间,便想也不想地让缪音给婳兰道歉。
缪音怎么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木石之心是怎么来的,他长瀛都把自己从内部空间里弄出来难道还不知道这木石之心只有毁坏内部空间里的藤树本体,才能得到吗?默然良久,见缪音没有像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和婳兰道歉。
不喜欢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的长瀛,有些不耐烦地冷睨了缪音一眼。
为何不说话?是没听到为师的吩咐,还是音儿现今已经不把为师的命令,放在眼中?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婳兰,突然在时候挨到长瀛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语气无奈而惋惜。
罢了,缪音...她就是这个性子。
从小无父无母,少人教养,做出行窃这种事,也...实属正常。
师兄还是不要苛责她了,日后好好教养便是。
我也不需要她给我赔罪,只要她把木石之心还于我,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吧...这副站在长辈的角度,说教般的口吻,让缪音倍觉烦躁。
话语中的归还二字,更是让她觉得讽刺至极。
这个婳兰是不是忘了,自己和她同岁。
她既非自己的师长,也并未在自己的修道之路上,为自己提供过一丝一毫的帮助。
相反,每个月都还要靠着自己的心血,压制反噬之痛。
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助她免受反噬之苦。
真不知道她是凭借什么身份,什么立场,用这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同自己说话的。
我无父无母,是因为疫疾瘟灾。
婳兰师叔就算不知道幽都当年的疫疾,是如何的惨烈,也不该拿这场灾祸,含沙射影,指责我无父无母,少人教养。
说着,缪音朝婳兰飞去一记眼刀,冷厉又决绝地剜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什么惹人烦的臭虫似的,神情不屑地反讽道,我虽少人教养,却也知不该拿疫疾这种天灾,当话柄。
用此等非人所愿的灾祸,戳那些在天灾中,饱尝苦楚之人的痛处。
婳兰师叔父母双全,却不晓得这个道理。
您这教养,还不如无父无母的我呢?婳兰一时哑然,想不出什么话反驳缪音,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长瀛,期望他帮自己做主。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说话。
我就是体谅她从小无依无靠,不想计较她行窃之事。
并非不把旁人的苦楚当回事,随意拿旁人的痛处当话柄。
嗯,我知道。
你不是那个意思。
,长瀛揉着婳兰的脑袋,柔声安抚她的情绪。
等婳兰不再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后,又扭头看向缪音,沉声低斥,音儿,婳兰是你的师长。
同师长说话,不可如此无理。
快给师叔赔罪,速速了结这件事,随我回去疗伤。
师长?缪音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打量二人的目光,越发轻蔑,嘲弄。
我只知传道授业者为师,护我惜我者为师。
两位一个十八年来,未传我分毫功法,将我当作行尸走肉,困于宗门两年之久。
一个愚蠢伪善,用我的痛苦,换她修道之路,坦荡开阔。
一句她也不忍旁人为她受难,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我两年的牺牲。
如二位这般的虚伪,愚妄之辈,怎敢以师长二字自居?又怎么为我缪音的师长?如此谩骂二人的话,听得周围的弟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觉得,缪音这是被大乘神识冲撞后,脑子坏掉了。
不然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辱骂长瀛和婳兰。
他们一个是宗门里最年轻的尊者,一个是四海第一元婴。
这缪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同时辱骂两人,还骂的这么难听。
被缪音说得快要哭出来的婳兰,一副自己被冤枉的模样,期期艾艾地看着缪音。
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缪音所言,半分不假。
这两年来,她确实是靠着缪音的心血,才挨过反噬之苦。
不然她的修为也无法进步的那么快。
毕竟,谁也无法在忍受剧痛的情况下静心修炼,不是吗?眼尾泛红的她,再次看向长瀛。
想让他为自己撑腰。
而长瀛只是目光幽邃地紧紧盯着缪音,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对他来说,缪音骂他那些话可能算不上什么。
但最后指责自己不配当她的师傅,以及差点就把自己取她心血为婳兰压制反噬这件事给完全说出来这一点,却让他心底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不由得想起上个月,自己取她心血时,她满眼厌恶似是再也不愿看自己似的,对他说出无耻二字。
自己养她十八年,她怎么敢违逆自己的交代,将他取血为婳兰压制反噬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怎么能不认自己这个救过她性命,养育陪伴了她十八年的师傅?!用那种要同自己切断一切联系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