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五日,五皇子过得似乎并不遂意。
日日噩梦连连,时常在半夜惊醒。
梦中所见,皆是他不愿面对之事。
精神日渐消弥不说,他亡妻使过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与她相关让他极在意的几个物件,却都消失不见。
他晓得是有人在他府上故弄玄虚。
但整个府邸都翻了个遍,也没查出是何人所为。
思过时间一到,他便杀气腾腾地找去了荣安王府。
私下里暗斗他都可以奉陪,可千不该万不该将他沫儿牵扯其中。
晏褶才刚看见五皇子,他的拳头便挥了过来。
侧身躲过,眼里阴郁蔓延开来。
三两下便将本不是他对手的五皇子踢倒在地。
跑本王府上发疯,你要如何?寒声冷冽。
五皇子趴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厉声道:晏褶,我不与你废话,将沫儿的东西还与我。
本王瞧你是失心疯了,你王妃的东西与我何干?照眼前的状况,晏褶约莫也猜到些什么。
只是平白要将这事冤在他头上,真乃笑话。
自己外头有多少树敌心里没数?五皇子怒目圆睁,冷嗤一声,不是你是谁,旁人可不会使你那些下作手段。
速速与我,莫要彼此撕破脸难堪。
老五,你自己又能有多干净?晏褶眼含不屑,嘴角勾起冷笑。
有这闲工夫在本王这里叫嚣,不妨好好查完拿证据过来。
况且,本王还不屑拿故去的弟妹说事。
人活着时那般对待,死了又要时刻显他情深。
却也不妨碍他一房又一房的新人纳进府里。
他这位五皇弟薄情又虚伪,这点他自问不及他。
姚涛,送客。
是,殿下。
姚涛面无表情地作势送五皇子,誉寰王请。
五皇子眉头紧蹙,凝视着晏褶似乎要探究他言语的真实性。
最好不是你,否则……哼。
否则别怪他不顾手足之情。
撂下只说了半句的话,五皇子气郁离开。
————殿下,东西皆已安置妥当。
习安在处理完晏凌交代的事后,来到书房给他禀告。
晏凌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习安。
他可有异动?那位不公正处事,他自己来便是。
习安回禀:五皇子怀疑是四皇子所为,遂今日一早便去荣安王府动了手。
后回府又命人彻查一番,无所获后在旧院喝得半醉,此刻去了誉寰王妃墓前。
晏凌微微点头,晓得了,吩咐下去,让他府里的暗子不要再有动作,盯着即可。
可是五皇兄自己非要将已故之人扯进来辱他觅觅。
他如今让他难受了几日,算是抵了。
那些东西可以还与他。
不知他自己晓不晓得他那在人死之后迟来的深情,其实只是他为心安理得找的借口。
是,殿下。
誉寰王妃陵墓前,半醉的五皇子在看到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丢失物件时,醉意顷刻间消失不见。
十分珍重地将东西抱在怀里,靠在她的墓碑上庆幸能够找到。
能神不知鬼不觉从他戒备森严的王府拿出东西,再放到有守卫的这里。
确实有些本事。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报复他曾经对沫儿做得那些错事??但是她母家已无人,谁又会为了她做这些?寒风袭面,激回五皇子的神思。
他对跟着的贴身侍卫道:做此事之人不可能没有破绽,继续去查,速度将人找出来。
他不可能放任这种暗处的危险存在。
晚些时候,姜霆仅带了个侍卫来了凌王府。
习安将人请进了厅堂,又派人去通知了云觅。
我家殿下身子不便,还请太子殿下见谅,王妃她稍后便来。
姜霆倒对晏凌在不在没多在意,无妨,孤过来瞧瞧凌王妃,也无别的事。
一盏茶的时间后,云觅缓步踏了进来。
习安跟着退了出去。
姜霆起身迎了上去,柔笑道:觅儿,你来了。
云觅点头,轻轻嗯一声。
哥哥明日便要返程回姜国,遂想在走之前再看看你。
姜霆音色温缓地给云觅说他过来的原因。
下次再见,谁也不知会是多久以后。
能多瞧一眼是一眼。
云觅眼眸轻眨,淡声道:我晓得了。
觅觅可有口信让哥哥稍与父皇母后?姜霆因为云觅平淡的回答眸色渐有黯淡。
云觅想了想道:便说我无事,望安好。
好,哥哥记住了。
姜霆抬头看了看门外,走进云觅。
微俯下身低语道:觅儿,哥哥将来定会亲自迎你回姜国。
云觅眯了眯眼,不喜旁人靠她太近。
默声往后退了两步,哥哥。
姜霆闻声一愣,眼里瞬间染上欣喜。
觅儿,你终于肯再唤我了。
萌统气呼呼道:【宿主,他那话意思不对,不会是又想开战吧!牺牲原主换来和平,又想打着为她的名义再起战乱,怎么有他这样的人啊?】照他那样做,感觉原主就是任由他们随意利用的工具一样。
好过分…云觅眸子淡然,语气如她此刻的心境一般平静,勿要忘了我来和亲的目的,以和为安。
她的主线任务是要两国和平,不能有战乱。
姜霆明白云觅此话的意思。
和固然是好,但这种带着屈辱的和并不是姜国所要的。
觅儿她想得太过简单。
觅儿安心便是,哥哥自有考量。
我不益多留,这便走了,你好生照顾自己。
云觅没有回答,看着姜霆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深。
萌统疑惑地问道:【宿主,你说姜霆会听进去吗?】云觅:不会。
萌统担忧道:【那怎么办?】云觅:直接杀了他如何?萌统发狂:【不可以,宿主,你不可以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况且杀了他也不见得有用啊,而且会有很多麻烦事的,呸呸呸…就不能有这种想法的,我们从长计议嘛!】云觅嘴角微微勾起:嗯。
蠢统,她当然晓得不能那般,逗趣它罢了!--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