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使臣返程的第二日,皇上病情加重,再次卧床不起,连日晕厥。
且更是接连几次传出病危的消息。
朝野上下暗波涌动,心思各异。
就在这期间,深受皇上喜爱的十九皇子突然溺毙在御花园的青莲池内。
其母瑶妃伤心欲绝,认为是有人暗害了他。
拖着虚弱的身体去了皇上的寝宫请他做主。
然皇上自从病情加重之后,只有皇后照顾在跟前。
不许任何人过来探视。
她晓得,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得不明白。
遂在寒风中跪守在寝宫门口,请求皇后允她面见皇上。
可皇后以皇上昏睡不醒,且不能受刺激为由,将她拒之门外。
还不允许她出声扰到皇上。
她无法子,踉踉仓仓地走出宫门。
却恰巧遇上了晏褶。
神情悲怆地求他。
晏褶眼里未有半分同情,被寒意浸染的眸子在她惨白的脸上转动。
忽地笑道:瑶妃娘娘晓得小十九死前是何模样吗?瑶妃愣住,眼泪垂在下睫毛上,颤着音问:荣…荣安王这是何意?啧,说来是巧。
本王当时路过青莲池,恰就瞧见小十九被一宫人推入水中。
晏褶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讲故事一般,脸上的笑意可怖。
他喊着救命,用尽全身力气地在挣扎扑腾,一次次被水漫过头顶,最后沉入池底,看得着实叫本王于心不忍。
晏褶的话似是将瑶妃打进了寒冰地狱一般,她发了疯地扑向晏褶。
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为什么不救他,是你干的,是你!周围的侍卫将瑶妃擒住,不让她乱动。
晏褶眼神轻蔑,食指抵在唇前,讥笑道:嘘,本王也是好心告诉你一声,莫要污蔑于我。
畜牲,你怎么敢,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瑶妃声嘶力竭,心里认定了是晏褶杀了她的儿子。
晏褶懒懒地撩起眼皮,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是吗?随即又面容阴冷地对侍卫道:带下去,杀。
侍卫不给瑶妃说话的机会,捂住她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晏褶进了寝宫内,淡漠地看着龙床上面带病态的晏珩,与皇后交谈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自己则坐在床边,拿起放在床头矮柜上的汤药一勺一勺地递到晏珩嘴边。
也不管他有没有喝下去,直到药碗见了底,才缓缓道:父皇身边的人果真衷心,受尽了刑罚也不说您这玉玺放在了何处。
放下手里的碗,抬眼继续笑道:不过也无甚紧要,找不到不妨事,我是您的嫡子,坐上您的位子本就是正统,您说呢?哦,对了,儿臣忘记告诉您,小十九被老五的母妃派人推进了青莲池溺毙了。
您就说您前些日子好端端地夸他最像您做甚,平白送了命。
晏褶嘴上惋惜,眼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了眼眶。
然他确也该死,贱种就是贱种,怎配以尊贵之躯活着。
儿臣晓得您最痛恨被人欺骗,所以已替您将那混淆皇室血脉的贱妇杀了,也不会再有人知晓此事。
或许父皇你也没有机会知晓了。
寝殿内安静下来,忽地响起低沉的笑声。
持续了好一会才停下。
晏褶站了起来,笑被恨所取代。
对不住,父皇,儿臣实在是忍不住。
想到您精明一世,却时常被女人算计还不自知便觉得好笑不已,这难道便是您多年来违背与母后承诺的报应吗?过了一会,晏褶出了寝宫。
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对身旁的姚涛沉声道:本王吩咐的准备好没?姚涛道:已准备妥当。
晏褶眼里的算计丝毫不加掩饰,好,即刻派人给老五传去消息,便说本王控制了皇宫,杀了他母妃。
姚涛抱拳,是,殿下。
这边发生的所有事,没过一会,就已全部传进了晏凌的耳朵里。
看来四皇兄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淡然地仿佛与他无关一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习安有些着急,殿下,四皇子此举便是想让五皇子逼宫,借此好名正言顺的继位,是否要阻止他的计划?一网打尽最好。
不必,先如他所愿。
晏凌温声淡语,淡定得不行。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要将习安给急坏了。
殿下,四皇子心狠手辣,他若如愿,您……习安,勿忧。
晏凌淡淡地出声打断,得到了,又被毁掉,最是痛苦。
习安恍然大悟,殿下,您是要…做那个黄雀。
晏凌浅浅一笑,温和道:他总言我只配低贱痛苦地活着,我也该回之一二才是。
纵使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然那些他附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怎可轻松消去。
他须得比他痛苦才行。
习安想了想道:殿下,若是四皇子计划通,他定然不会留下皇上。
晏凌沉默片刻,那位早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悲哀至极。
可惜,是他自找的归宿。
说着,他递给习安一个信封,将这封信交到煋澜手中,通知各处严阵以待。
是,殿下。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