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冕脸色顿白,慌不择言:……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傅谨默敛眸,突地笑了,也就是说,爷爷后来明知傅晋是背后杀害我父母的真凶,却仍然纵容凶手逍遥法外,呵,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要给我个交代吗?他抬眸,眼底尽是冷厉冰寒,我在爷爷眼里究竟算什么?阿默,这事我承认是我理亏,但如今你二叔和阿炎已经以命抵债,你做的事,我也……我也可以不追究。
眼下,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扭转乾坤救回傅氏,你作为傅家的长孙不能坐视不理啊。
还有,我私下里听人说,顾家那个丫头好像出事了。
你去找人查查,如果是真的,顾少峰此时必定分身乏术,正是我们伺机吞并顾氏的大好时机。
够了!,傅谨默眼底通红,怒吼:爷爷,我对你太失望了!他哽咽道:你可知,你嘴里说的那个丫头正是因为救我才出的事?我快死时,你当时在哪儿?是不是只有我死透了,傅家才会停止对我的利用,你们不过是把我当成强取豪夺巨额利益的工具!傅谨默像是累极,幽幽道:这样的家,我不要也罢。
你想要脱离傅家?傅冕震惊。
是。
男人不再停留,傅离。
爷,我在。
傅谨默:启动直升机,即刻启程。
你会后悔的!傅冕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拐杖戳的地面笃笃地响。
傅谨默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野里。
*欧陆与帝国时差八个小时。
傅谨默抵达傅家所在的澜庭别苑时,已是晚上九点。
少爷。
管家急匆匆上前禀报,外面有人点名要见您,来人自称是大小姐的未婚夫,人此时被保镖拦到大门口了。
顾清泽放下咖啡,冷笑,好一个未婚夫,告诉他,不见!几分钟后。
砰砰砰——庭院响起枪声。
顾家几十名保镖倾巢出动,训练有素的安保纷纷掏枪,对讲机不停发出警报。
有人强闯!有人强闯!大门被突破,对方携带重型武器,建议尽快撤离躲避!就在这时。
嘭的一声。
傅谨默一脚踹开了那道欧风华贵的别墅大门。
门开的一刹那,傅谨默看向顾清泽,声音冰冷,浅浅在哪儿?我要带她回家。
回家?顾清泽冷嗤,抬了下手,安保悉数撤离至外圈,但仍持枪警惕地将枪口齐齐对准闯入者。
他身体后倚,陷在沙发里,讥讽道:她不是应该在你的帝宫吗?你可是我妹钦点的未婚夫,怎么如今跑到顾家要人来了?傅谨默急火攻心,将枪扔给傅离,径直走向顾清泽,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怒道:顾清泽,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在这儿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清浅换血救我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日后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但你联合韩冰毁了怀仁医院和各路口的监控,却故意留下飞行痕迹,不就是想引我来吗?傅谨默怒视对方,阴沉道:你明知她在什么地方,却故意吊着不说,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顾清泽一把扯掉他攥在衣领上的手,冷笑道:你也说了,我妹将全身的血都换给了你,那你觉得她还有几分生还的可能!一个死人,找到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要抱着一具尸体过一辈子!她没死!傅谨默眼里全是红血丝,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你们到底把她藏到哪儿了?说!痛苦吗?顾清泽唇角一点点垂下来。
讥讽道:我们比你还痛,我们说不得,偏又怪不得!顾清泽吼道:这么想知道她在哪儿,你自己去找啊!想让我告诉你,没门!傅谨默盛怒中带着受伤,像是一座被惹怒的火山,伸手狠箍住顾清泽的肩膀,一个过肩摔就将人狠狠撂倒。
茶几顿时四分五裂。
顾清泽后腰撞到尖锐硬物,身体猛地一缩,疼的冷汗唰唰往下淌,嗓子里更是一片腥咸。
他吐了口血,伸手在血渍上蹭了下,被激怒,老子这就送你下去陪我妹!说完,整个人如同野兽般朝着傅谨默猛扑过去,疯狂挥拳往傅谨默身上招呼。
大厅的瓷器碎了满地,桌椅摔断,情势愈发不可控。
傅离被顾家保镖成圈型包围,两方拳脚间招招狠厉,势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都给我住手!顾少峰缓缓走下楼梯,身后一步远跟着前来通禀的管家。
他看向傅谨默,冷漠道:想必傅董是为了浅浅来的吧?人确实是清泽带回来的,可惜你带不走了……她死了。
这不可能!傅谨默脚下一软,痛声道:你们骗我!骗你?我有必要用这种事诅咒我的亲生女儿?顾少峰说完,示意手下的人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傅谨默。
她当时的情况在帝国只会被判定为死亡,我们带着一丝希冀将人带回来,不过是希望欧陆先进的医疗能给她一线生机,但终究……顾少峰眼眶红了,没有往下说。
傅谨默握在手里的纸抖的厉害,眼泪再难控制,不断往外涌,他看不懂太复杂的数据。
但4000毫升的输血量,对于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来说几乎是全部了。
他仰起头,一双眼空洞地望着别墅华丽的穹顶,心里却仿佛扎了一把剔骨刀,勾着他的心、他的肉,在五脏六腑间反复穿梭,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男人捂住心口,一口血喷在纸上。
主子!傅离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