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围太黑了,李柚白什么都看不到。
摸了半天,东西没摸到,反倒自己一个身子没稳住,卡在了两个座椅中间。
李柚白抽气,嘶——游安担心问道,怎么了?李柚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窘境,但又不能一直这么卡着,犹豫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卡着了。
我来帮你。
黑暗中,悉悉索索的摸索声。
怪人你摸哪儿了!不是这儿。
我的胳膊,胳膊要被你拽过去了。
摸了几次都不对,游安不敢动了。
李柚白叹口气,咬牙,手往后伸,黑暗中抓住游安的手,牵引着放在自己的腰上。
你抱我。
游安动了动,入手却是温热的皮肤。
李柚白刚才耸动的那几下,把上衣全耸到了腰上面,现在整个腰是暴露在空气当中的。
李柚白:你两只手……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游安突然一个用力,俯身,单臂收紧,把她从座位中间抱了出来。
……怪人,你……李柚白突然坐回原本的座位上,脑袋懵了一瞬,刚才怪人抓着的地方有点热,还有点痒。
游安收回手,在暗处轻轻嗯了声。
我去拿包。
说完便摸索着开门下车。
李柚白心头一动,跟着追下车。
怪人?游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打开后车门,找到他们的花布包。
从里面摸出打火机。
刚要点亮。
旁边李柚白听见声音,摸过来了。
怪人?你再抱我下。
游安霎时间愣在原地不动了,紧紧攥着打火机。
怪人?你在吗?李柚白黑暗中摸了摸,摸到游安的手臂,紧紧抓住。
手给我。
柚子……就是抱一下,又不会死,要不我抱你也可以。
也许是看不见对方的原因,李柚白可以毫无顾忌说出这些话。
主要是她太想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刚刚游安拦腰抱她时,被他碰过的地方,好像刹那间被电了下,酥酥麻麻的。
此时的李柚白求知欲突然上线,像个流氓似的去掰游安的手臂,无所顾忌地往他怀里钻。
游安则像个良家妇女僵直在原地,好半天不松开。
游安越不让,李柚白越来劲,让我抱下嘛,怎么了。
我就抱一下,绝对不乱摸。
或者咱俩隔着衣服。
怪人,你听不听我的话?连李柚白自己都没注意,她的语气染上了撒娇的意味。
可是李柚白好说歹说,游安就是不松手,又也开口。
李柚白抓着他的手臂威胁他,你不让我抱,我就亲你了。
游安被吓着了,猛地往后一退。
可是他的手臂还在李柚白手里抓着,退的太快,没顾及上。
整个人一个踉跄,止不住地往后倒去。
李柚白拉着他,没松手,也被他的力带了过去。
哎!两人扑通摔倒在地。
而游安在这刹那间想要护住李柚白,被迫张开了手,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他背上传来痛意,怀中却是柔软。
李柚白心满意足地趴在游安怀里,抱了抱,从他怀里抬起头,疑惑轻问:怎么不一样了?说,你刚才抱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藏了什么东西?说着李柚白继续对他上下其手,看起来不找到不罢休的样子。
柚子……游安这一声委屈中多了丝丝无奈。
李柚白顿时也觉得没劲儿,卸了力,从他身上爬起,算了算了,不抱了,搞得我好像在调戏你似的。
李柚白拉了游安一把,后者顺着她的力道起身,抿抿唇终究是没说话。
而在两人起身后去看周围,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四周升起了许许多多的圆点,忽闪的,淡黄的,明亮的,像是把黑暗烫了一个洞。
它们围着他们飘忽不定,时而擦过头发,时而落在肩膀上。
这是什么?李柚白倏然间被这些东西吸引住,伸手想要去抓,手掌一合,抓住一只。
手中震动的同时,微微发热。
萤火虫?李柚白张开手掌,萤火虫顺势飞出,落入旁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游安轻轻嗯了声,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某个瞬间,一只萤火虫飞到游安的肩膀上,歇息了会儿后,往上飞,擦过他的耳骨。
李柚白刚好看到,好奇开口问:哎,怪人,你耳朵是不是红了?面前的人立刻连呼吸都放慢,半晌都没有回答她。
而李柚白也没在意,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继续去抓那些光点。
在车下看了会儿萤火虫后,两人气氛缓和了些。
游安从布包里拿出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四周看了看。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小节旧隧道,由于许久没有车从这里过,隧道两边长了茂密的草丛。
而他们刚才看的那些萤火虫正是从草丛里飞出来的。
太黑了,看不见隧道外面是什么。
游安和李柚白商量了下,决定先不出隧道了。
反正他们的车停在路边,这里又不常有车来。
他们还不如先待在车上,起码有个避风的地。
李柚白点头,同意他的话。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关上所有车窗户。
打火机剩下的油不多了,他们得省着点用。
李柚白在心里记下,下次到了城里她一定要先买手电筒,再不济也要带上几支蜡烛。
什么都看不到的环境实在是太难受了。
车窗外萤火虫贴着玻璃飞,飞了会儿,或许累了,又飞回了草丛里。
车内,折腾了一天得李柚白沉沉地睡了过去。
游安守在她身边,直到很久以后才睡着。
次日,李柚白醒来时,身边的游安已经不见了。
她起身,敲了敲脑袋。
这车真不是人睡的,李柚白在上边别扭地靠了一夜,浑身像是散架了似的,酸痛无比。
李柚白推门下车。
在原地伸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