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有人询问她和游安之间的关系。
虽然答案还是和之前的一样,但李柚白不得不开始审视,审视她和游安之间的关系。
一路走来,他们没多大的争吵。
李柚白一直认为怪人会一直陪她走下去。
但非要说个身份的话,她又有点糊涂了。
家人?朋友?旅伴?好像都有点。
现在又有了新的身份。
李柚白回想起花花面对罗军时羞红的脸颊和愿意让他们搭车姐姐的幸福笑容。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对游安这样。
但有一件事她是确定的,她是喜欢游安的,听到他愿意跟自己走会开心,待在他身边会安心。
只是这种喜欢是他们说的那种吗?而且游安会喜欢她吗?李柚白想了想没想到答案,下意识转头看游安。
后者刚剥了半个橘子,见她望过来,以为想要,一股脑全塞她手里。
给,刚剥好。
李柚白立马被转移思绪,接过橘子,掰了瓣丢嘴里,很甜。
*游戏又进行了几轮。
接近五点的时候,到了尾声。
他们这一堆人,有的不顾形象躺倒在草坪上,有的避开其他人窝在一起说悄悄话。
东方欲晓,蓝的发黑的天空突然缓缓溢出一道白光,云层边际开始模糊。
他们知道这是快日出了。
纷纷兴奋地从地上爬起,走到广场边缘,找个绝佳的位置。
等了会儿,天空的墨蓝被冲洗变淡,玫瑰色悬日在红霞的包裹中慢慢升起,往下看是浩荡无边的云海。
李柚白鸡皮疙瘩起来了。
半晌不动,感觉自己站在了云上面,美好得不言而喻。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感受,更有兴奋者扒在栏杆上朝远处大喊。
喊的内容无非是大学,未来和喜欢的人。
年轻人总有这样那样的迷茫和疑惑,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刻发泄出去。
李柚白也有。
不过看着眼前绝美的景色,她突然有了点方向。
想着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主动去问。
反正人一直都在她身边。
李柚白看了会儿日出,突然回头望向身边的游安。
怪人?游安还沉浸在日出景色中,感受到袖子被轻轻扯了下,才匆匆回过神。
低头,眼中是还未褪去的兴奋,嗯?李柚白直直盯向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看出来。
可惜游安给她展示的就是全部的自己,任凭她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游安有更多藏着的心思。
李柚白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愿意跟我去海边,是因为喜欢我吗?游安的眼神有一瞬间僵硬,随后慌乱,错开李柚白炙热的目光,回过头去,装作继续看日出。
*李柚白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
在日出之时,她那一番激情发言后。
游安没再跟她说半句话,下山回去的路上都是诡异的沉默。
李柚白觉得心酸酸的,还有点堵。
堵过之后,又有点生气。
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表白,怪人这什么话都不说算怎么回事?拒绝她?还是后悔跟他出来了?越想李柚白心越乱。
想到最后,李柚白站在原地,烦的把自己头发挠成一个鸡窝。
烦死了!前边游安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眼。
李柚白抬头,跟他对视上。
游安先不自然地错开视线。
李柚白看见更生气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小孩子脾气突然上来。
想既然怪人不理她,那她也不要理他了。
看谁耗的过谁!回到他们住的地方,李柚白换了衣服倒头就睡。
游安一声不吭收拾他俩的衣服,拿到后院去洗。
李柚白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没在房子里看见游安,以为他是自己去吃饭了。
生气值顿时又上升一格。
吃饭都不叫她!看来怪人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了!呵,那就放马过来,看谁磕的过谁!李柚白拿钱,一个人出了门。
在外面吃饭,又逛了会儿才回去。
等她回到住的地方,发现游安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桌上还放着一份已经凉了的饭。
李柚白看都没看,直接走到床边。
游安见李柚白这样,猜测出她是吃了饭才回来的,又灰溜溜地把饭收了起来。
房间不大,两人共处一室,硬是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几天。
他们谁也没说要不要继续去海边这件事。
游安担心李柚白的钱撑不下去,在外面找了帮工,给餐馆当服务员,每天很晚回来。
于是他俩更说不上话了。
李柚白别扭的性格使她不可能先开口认错,于是每天晚上游安回来时,她都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想着怪人会不会把她叫醒。
可是没有,游安只会放轻脚步,不吵醒她。
如果她假装翻身,快要醒来,游安还会立马僵在原地不动,直到她的呼吸平稳下来,才继续动作。
这场沉默持续到了三天后。
游安开口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她明天生日,想要什么。
李柚白生日是在老太婆家的那段时间不小心透露的,没想到怪人记了这么久。
但事情都还没解决,他跟她聊这个,是想当之前的事不存在吗?李柚白被他想掩盖之前事的态度,整的生气值上一格。
想着冷战了这么多天,你就跟我说这个?直接放狠话,抱手,没好气道,我想要什么?呵,我要你亲我!你敢吗?李柚白风风火火的一番话打了个游安措手不及,慌乱错开目光,低下头不说话了。
李柚白知道他不敢,这番话本来也是吓唬吓唬他,谁让他那么多天不理自己。
两人没再说话。
一直等到第二天,李柚白的十八岁生日。
天色将黑时,游安定了馆子和蛋糕,蛋糕送到店里。
李柚白从小到大没认真有过一个生日,大多时候是在父母的争吵和母亲的发病当中度过,情况好一点她会给自己下碗挂面再打个蛋,庆祝自己又老一岁。
所以她对自己的生日总是麻木的,只记得个日期。
但既然怪人安排了,她又不可能不去。
于是李柚白傲娇地跟着游安来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