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在前面心惊胆战的驾驶着牛车前进,两个人坐在牛车上优哉游哉。
萧暮雨见车夫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眼神里还带着惊慌,觉得好奇,拉了拉宇文瑾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这流氓做法还挺管用啊!宇文瑾侧头,也小声回应,对付不同的人,就要用不同的法子。
有些普通老百姓思想顽固,不懂变通,若是慢慢给他解释,必定耽误许多时间,不如直接来硬的。
万恶的官僚主义,若不是他们长期遭受压迫,怎会对权贵畏惧?难道你们那里不是这样吗?阶层等级森严。
我们那里才不是这样呢,在我们那里,老百姓受了冤屈,可以去公安局报警。
那和我们这里的衙门差不多嘛。
她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是我们那的制度分化可比你们严谨多了,如果公安局没有处理,可以上访。
就算是平时买到假货,也可以举报,食物吃出问题,也有对应的处理机构,这类机构在每个县都有办事单位。
那你们那里的君王是如何选出来的?也是世袭吗?才不是呢,都是推举贤德有能力之人。
只要能为民办事,带着老百姓,带着社会,走向繁荣昌盛,实现民族复兴,那便选举谁。
宇文瑾听得如痴如醉,就连萧暮雨后来叫他也没听见。
喂?你发什么呆啊?啊?他猛地回过神,忍不住赞叹,你说的地方,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算到了淮州城外。
车夫害怕的望着宇文瑾,哆哆嗦嗦说道:大、大人,淮州城到,到了。
宇文瑾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随后,拿过萧暮雨手中的耳环,扔在了车夫的怀里,赏你了。
谢谢,谢谢大人,大人一路慢走!车夫捧着这个玉石耳环,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得抵他好几个月的工钱了。
萧暮雨不断往回看,见车夫的脸都差点笑烂了,甚是不解,他是不是脑子有大病啊?宇文瑾走在前方,回眸,嘴角的笑容泛开,问:学会了吗?呵呵,我学废了。
进城后,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两人身上都没钱,吃饭住宿的问题,该怎么办?萧暮雨很是不解,你不是摄政王嘛?难道不能直接去知县府里蹭吃蹭喝?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理论上可以,但是我这次来淮州,又不是为了来蹭吃蹭喝的。
她撇了撇嘴,闻着街边香喷喷的肉包子,酒楼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嘟囔道:出门也不知道带钱。
那就委屈夫人了。
说完,宇文瑾毫不客气的将萧暮雨头上戴着的簪子取下来。
萧暮雨摸了一下发髻,发现簪子不见了,着急质问:你干什么啊?咱俩身无分文,只能拿夫人的首饰去典当了。
她望着那支精美的簪子,眼里满是肉疼,居然打我首饰的主意,你这个软饭男。
他很认真地问道:软饭男是什么意思?呵呵,就是牙口不好,得靠女人吃饭。
宇文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若有人供养着,当一个软饭男也不错。
她可真是被他这套自我总结的理论给逗笑了,颇有现代人的风范。
不过嘛,比现代很多人都有觉悟。
现代很多的年轻人,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这家伙觉悟挺高,软饭男当的理所当然。
走进当铺,萧暮雨看着心爱的簪子被典当,心都快滴血了,眼里满是不舍。
刚刚换完银钱出来的宇文瑾,恰好看到站在门口满眼通红的萧暮雨,心口一滞,转身又冲着还在得意的店铺老板说道:老板,簪子给我吧,我不卖了。
哎你这人可真是,刚刚才卖就反悔,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给不给?想拿回去可以,但是,必须得支付一半的违约金。
萧暮雨见如此厚颜无耻的老板,气得她瞬间忘记了悲伤,撸起袖子就走了过去,喂,你这个……宇文瑾将她拦在身后,夫人不要动怒,你先去那边歇息,这事儿我来处理。
他将萧暮雨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还不忘给她倒了杯茶降降火,夫人先喝杯茶降降火。
将萧暮雨安抚好之后,他转身朝着柜台走去,老板,我还有样东西需要你掌掌眼。
说完,他将摄政王的令牌拿了出来。
老板接过去仔细观摩了一番,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是,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说着,他就走了出来。
老板直接从柜台走到了宇文瑾面前,作势就要跪下去,宇文瑾不想声张,便急忙将他搀扶了起来。
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哦哦好好好。
老板小跑回柜台取回簪子,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宇文瑾接过簪子,顺带将手中的银两放回了老板手中。
老板哪儿敢接啊,这银两现在和烫手山芋没什么区别,赔笑道:区区几十两纹银不值一提,能为王爷解忧,乃是草民的福分。
萧暮雨坐得有点儿远,只能看见两人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倒是那个老板,态度一下子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多少猜测到,应该是宇文瑾亮明了身份的缘故。
又见老板将银子还给了宇文瑾,她本来以为宇文瑾会不屑要的,没想到他倒是挺坦然的就接受了。
忽然,宇文瑾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伸手将萧暮雨搀扶了起来,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馆处理伤势,再带你去吃顿好的。
她瞥了一眼他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心想,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关键,当事人好像还挺乐意,一副受了莫大恩宠的样子。
宇文瑾很自然的将萧暮雨背在背上,店铺老板被这一幕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那可是当今权力最大的摄政王啊,竟然能为一个女人弯腰?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她,这个世界一定疯了!不,是他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