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顾月晟秘书胡初曦的电话后,黎荔立刻赶到医院。
顾月晟刚急救完被送入单人病房,而始作俑者不知所踪。
胡初曦在病床前哭哭啼啼,黎荔听着就烦,但还是耐心问到了加害人的名字。
怎么又是她?听到徐晚妍的名字,黎荔更觉心烦,她现在在哪?在楼下花园好像,月晟已经派人看着她了。
胡初曦话音未落,黎荔已经直奔楼下花园去找徐晚妍算账。
从业以来,黎荔不曾见哪个行凶者被捕后,还能像徐晚妍这般气定神闲,坐在受害者病房楼下的长椅上抽烟。
尽管身侧围绕了好几个彪形大汉,但她翘着二郎腿好似颇为享受这片刻的吞云吐雾。
黎荔心里更气了,小跑到徐晚妍跟前。
你!但她扬起的手,在看到徐晚妍身上杂七杂八的伤口后,放了下来。
徐晚妍喷了一口烟,仰起脸对她笑得温柔又妩媚,想打就打,你姓顾,又是顾家的律师,应该也挺会犯事的。
同为女人,黎荔更不是冷血动物,抽出纸巾递过去。
徐晚妍接过,并未擦泪,而是擦嘴角渗出的血。
小叔……他打你了?徐晚妍冷笑一声,还不如打我。
黎荔问一旁的保镖,才得知徐晚妍在捅了顾月晟后,在来医院的途中跳车了。
但她在捅人之前,和顾月晟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经验告诉黎荔,徐晚妍身上有部分伤口,是胁迫性凌辱才会产生的对抗伤。
出于同情以及愧疚,黎荔还想问些别的,顾月晟已经找了过来。
黎荔何曾见过这样顾月晟,他麻药刚过就来见徐晚妍,生怕保镖看管不力,来迟半步会有差错似的。
在她记忆中,顾近思这个小叔向来如神话般的存在,谁想他也会跌落凡尘?徐晚妍手里的烟被男人径直拿掉,扔在地上,言辞奚落。
捅我的时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现在怕了?她冷哼一声,嗤笑道:你看我像是害怕的样子吗?刚刚应该多捅几刀的,反正你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我就当为民除害。
黎荔气自己居然同情她这个刽子手,出言指责: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手里多少人在等开工吃饭?你这么一刀下去,没有愧疚心就算了,还……还……徐晚妍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知道呀,我怎会不知道?她扯开病服的纽扣,露出斑驳的痕迹,他是道貌岸然的恶魔呀。
日日缠绕我的噩梦,我就算杀了他,到了法庭我也是这么说。
顾月晟单手合上她敞开的胸襟,冷声:够了。
他今晚是过分了些,怎也想不到她气上头会直接动刀。
他回身对一旁的黎荔下指令:今晚你就当没来过,如果我在家里听到只言片语,唯你是问。
小叔!你就这么放过她?黎荔不同意,她可是定时炸弹!你还知道我是长辈就闭嘴。
顾月晟拉起徐晚妍,跟我回去。
徐晚妍不依,轻易就挣脱了他,除了警察局我哪也不去!徐晚妍,想得美。
他低头轻笑起来,你存了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就是烂我手里,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自由?你想都别想。
顾月晟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虚掐住她的脖子,本来你乖乖听话,你那个表妹我也就放过了。
倘若你不听话,就是铲平狮城,我都会弄死她。
几乎每次听到他提及软肋,徐晚妍都会哭,这次却是例外。
没关系啊,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好了,我们仨连同你的李静河刚够一桌麻将搭子。
黎荔在心里大叫不好,徐晚妍真的不怕死,居然敢提及小叔的逆鳞。
更叫她意外的是,小叔居然没发火。
反而抚上她的脸,语气温柔:你还是哭起来比较好看。
看来林绾已经不是你的软肋了,那谁才是呢?姜虞?徐晚妍握住顾月晟放在她脸上的手:你动他试试,看看我怎么划花你最爱的这张脸。
显然,他们早已习惯这样争吵。
今夜的徐晚妍,哪里还有那天对她自称未来大明星的春风得意?只有被人逼到绝处的溃不成军。
黎荔心中暗叹,或许真不该对顾老爷子供出徐晚妍的存在,她哭起来那么可怜,字字泣血,分分钟她才是受害者。
作为律师,她不该如此武断站队,可为何?不等黎荔有结论,顾月晟已经把徐晚妍带走。
……顾月晟罔顾医嘱直接出院,任胡初曦和黎荔打了无数个电话,想他回去,都被掐断了。
徐晚妍身上的伤不比顾月晟的轻,她呆坐在车上看着窗渐变鱼肚白的天空。
难不成顾月晟要打飞的,和她去坡县找林绾不成?总不会是要和她去找姜虞吧?想到这里徐晚妍偷笑起来,顾月晟你说现在像什么样子?为我大吃飞醋实属难看。
他并未生气,只是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多笑笑,等会儿你还笑得出……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