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他懵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什么李狗蛋是宁宁?宁宁是李那什么狗蛋?他知道齐载山这个儿子向来无法无天惯了,被个小倌骑在脖子上倒是闻所未闻。
可要是这小倌不是小倌,是宁宁的话,好像就说得过去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话本子突然笑不出来了,他将话本子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这........这成何体统的?齐载山低着头:皇上息怒,长安公主年纪还小,年轻喜欢玩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皇上万不可动气伤了龙体。
景仁:......这掐头去尾的,不都是他刚说过的话嘛。
他妈妈的。
合着不是他闺女,怪不得他这么云淡风轻呢。
景仁坐在了椅子上,虽心里气的慌,可现在传的都是李狗蛋,他又不好去管,让人察觉出什么就不好了。
宁宁受这气实在憋屈,他金枝玉叶的女儿,自幼当掌上明珠宠着长大的。
想起刚才他那傻缺儿子叼着玫瑰:狗蛋,你是我的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养了二十年的宝贝闺女,他叼朵花,说句混账话,就是他的了?他咋不上天呢?景仁摸着椅子扶手,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是宁宁,刚才说的话可做不得真。
他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开始打马虎眼:齐爱卿说的对,朕刚才真是气糊涂了。
你做的对,这件事就该这么做。
关齐远三个月禁闭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别罚的太重。
齐载山:........脸变得可真快。
他这个儿子整天寻猫逗狗,两天不出门就跟全身长了刺似的,满院子里晃荡。
如今让他待三个月,这不跟去了他半条命似的。
明知道皇上护犊子,可他也没有较真和皇帝掰扯,更不敢真的让景仁把景乐芯嫁给他儿子。
他家这一个小祖宗,院子里就已经闹的鸡飞狗跳的了。
再来一个祖宗,还不把他家房顶掀了。
齐载山二来也有心惩治这个儿子,如今有了皇上的口谕,正好让他好好收收心。
也就跪着谢恩了。
(此时,被人赶鸭子上架,且受到无妄之灾的齐远默默飘过,没有留下一个字。
)长乐殿。
青禾正在铺床:殿下明日也该去清风阁了吧,您这么躲着太傅也不是办法啊。
奴婢想着也许太傅冷静下来了呢,想明白了呢,估计不会再寻死觅活的闹你了。
寻死觅活?景乐芯拆朱钗的手顿了一下,他可不会寻死觅活,他五马分尸什么的倒是挺溜。
不去,你就说我肚子疼就行了。
青禾将床铺好,又连忙走到景乐芯身后,帮景乐芯将头上的发髻散开:殿下,你这几天都说了七次肚子疼了。
奴婢连你手指甲劈了借口都说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露馅的。
太傅要知道了,定是要难过的。
迟早露馅?只怕早就露馅了。
他才不难过呢,他蹦着高乐呢。
景乐芯随意道:没事。
青禾:......殿下比她想象还要渣。
晏府内。
晏屿封修长的指尖顿在了话本子上一处,一个高大的男人随意挥手甩给了一个纤弱的美少年二百两黄金:拿去花,狗蛋,不花完今天不准回来。
林啸大刀金马的坐在了晏屿封对面,端起骨瓷茶杯,仰头灌了大半杯:他们这帮世家子可真比以前会丢人多了。
林啸这几日也是听到了些关于晏屿封的一些混账话,去了趟珍馐楼,正好就看到了齐远他们在摇花手。
本来他以为李狗蛋是个不守规矩的新兵蛋子,原来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倌,心中又多了几分厌恶。
现在看晏屿封对这话本子饶有兴趣的样子,心中更是冒出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也冲了些。
晏屿封将话本子合上了,放在了石桌,白皙清瘦的指节在话本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
这件事来的真巧,正好将关于他的那些流言蜚语盖上了。
比起林啸的火冒三丈,晏屿封冷静的多,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我谁不是世家子?林啸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云卿,你别咬文嚼字,你知道我骂的是他们那些个混球。
我在战场上,拼死杀敌,浴血奋战,尸横遍野,他们倒好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真是好不快活。
为这些混球做这些事真是不值得,我听说皇上还为了讨那个小公主开心,让你去给她一人当太傅,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林啸本就心直口快,一不小心话赶话说了出来,意识到不对,端起茶杯将剩下的半杯茶水也灌了进去。
哼了一声: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公主。
晏屿封指尖在瓷白的茶盏上细细摩擦,轻声道:子衿,你喝醉了。
林啸:我喝的是茶,又不是酒,怎么会醉?晏屿封:没醉,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晏屿封望了一眼只剩下些茶叶的茶盏,笑道:喝茶也不是你这么个喝法,要慢慢品。
林啸愤愤:我又没跟你说喝茶的事。
晏屿封看着他:我也没和你说喝茶的事。
林啸似懂非懂,他一直都知道晏屿封和他不同。
以前他身子弱,被景乐芯齐远他们欺负了,也就会哭。
只有晏屿封会拉着他,找齐载山去,他本来怕的不行,后来看齐载山给齐远打的嗷嗷哭,心里也挺开心的。
对于景乐芯,晏屿封和他曾偷偷给她和青禾关在了柴房半日,先是听她们在里面发脾气,后又害怕的直哭。
他那时小又怕又紧张,可是心里也很痛快。
那些积攒的压抑恐惧,也因他或明或暗的反击,烟消云散了。
没有晏屿封,他也不会成为如今的林小将军。
他知道晏屿封很聪明,是他望尘莫及的。
他也知道晏屿封这些年很苦,晏父去世,他们这一支渐渐没落,同族不但没人帮衬,反而趁他小,不能主事,瓜分了晏府大多数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