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朝堂上,也就只有齐载山他敢上折子批评那个小公主了。
像林贤这种不会拢势,愚忠的书呆子,他俩虽然不对付,可他始终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晏瑾群看也不看林贤,语气带着嘲弄:尚书大人这么说,可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了。
怎么着?朝堂上都是尚书大人这种唯唯诺诺,谁还会冒死谏言啊。
连这种事实都不能说,那索性大家都装聋作哑,得过且过的好。
景乐芯嘴角抽了抽:这老不死的,又当又立,天下的理都是他家的呗。
她提着裙子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几步。
晏瑾群说着顿了一下:再说,我说的也是事实,难道尚书大人听到过太子和你说话吗?林贤回想了一下,答案是没有,他有次见到景巳,上前行礼,景巳直接从他身前走过,连个起身平礼也没说。
可这个他站景巳并不冲突,他信奉的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若不立太子还好,如今太子已立,他就要誓死拥护。
可说着说着,他的忠心耿耿怎么就变成了唯唯诺诺?怎么就变成不替皇上着想,不替江山社稷了?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林贤气的握紧了两个拳头:说不过,好气啊,好想把夫人叫过来挠他,扇他大嘴巴子,踹他屁股蛋子。
没有吧。
晏瑾群挑衅的扬了扬眉,因为他也没听过: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件事我们得重视起来,多劝皇上生几个,要是有一日发现太子不行,也好替换不是。
毕竟有点啥意外的.......,国不可一日.......晏瑾群话都没说完,就被人照着屁股蛋子踹了一脚,一个重心不稳,以狗啃屎的姿势跌倒在地,手上的笏板也脱手飞出了好远。
林贤本来因为怼不过,气的要死,见这眼睛一亮,嘴瞬间咧到耳后根,刚想笑出声,意识到自己是个有教养的人,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晏瑾群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还是在林贤面前,他气的想要杀人。
他支着手臂,刚要站起身来,又被人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哪个不长眼的狗杂碎,是不是他娘的活腻歪了。
晏瑾群刚吼完,就听到刚才闷了半晌的齐载山,恭敬道:臣见过公主殿下。
瞬间气焰消了下来,公主..........晏瑾群趴在地上不敢再挣扎了,心中暗骂怎么这么他娘的点背,他谨慎了半生,好不容易说回坏话,还被景乐芯抓住了。
他低头眼珠转了一圈,想好了应对之策。
一会不管小公主怎么责问,他就只说是为了江山社稷就好。
只要咬住这一点,哪怕是皇上来了也拿他没办法。
呀?景乐芯看着朝她行礼的齐载山,和一旁的林贤(キ`゚Д゚´)!!,十分矫揉做作的拿手捂着口鼻,故作惊讶状:原来是丞相大人啊,那我脚下这位是........景乐芯缓缓的将脚抬起来,看着朱红袍子上两个清晰的脚印,又稍微提了提声音:呦,这不是晏大人嘛?你怎么跑我脚底下来了?晏瑾群:.........他想了好几种景乐芯会问他的话,什么胆大包天? 什么皇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等等.......就没想到景乐芯会问他,他怎么跑到她脚底下去了。
一时被噎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景乐芯故作惊慌的开口:晏大人,你没事吧?还能起来吗?我真没使劲。
景乐芯骗人的 ,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晏瑾群觉得他这把老骨头都被景乐芯踹散架了,可见景乐芯如此说, 也不能躺在地上不起来,好像他倚老卖老讹小公主似的。
而且被小公主一脚踹的起不来,这种话传到哪也不好听。
臣无碍。
晏瑾群深吸了一口气,从地爬了起来。
景乐芯抬眸看着下巴擦破了,帽子也歪了,滚了一身土,满是狼狈相的晏瑾群。
用手微微遮住了口,略带歉意的开口:晏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和这宫里的小太监玩游戏呢。
景乐芯顿了一下, 一双眼睛在晏瑾群身上上下打量:就是那种痛打大奸臣董卓的戏码。
对了,晏大人,你知道董卓吧。
晏瑾群被景乐芯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拱了拱手:回公主殿下,臣知道。
景乐芯笑道:就是,这种奸臣谁不知道呢,以上犯下,祸乱宫闱,还要越过皇帝,自己称霸,可真是该死是吧。
晏瑾群垂着头,他觉得景乐芯在说他,可是他没有证据,只得又将头低了低:是,是该死。
景乐芯动作轻柔的帮晏瑾群正了正帽子,语调又慢又柔:可惜死了,这种人要是被我捉到,我就找人拿小刀将他的皮一寸寸剥下来, 裹上面粉,将他放在热油上滚上一遍。
然后捞出来,再放油里滚上一遍,一直炸一直炸,保证给他炸的个金黄酥脆,然后丢去喂狗。
这种话,要从别人可能嘴里说出来可能也就是说说,可这小公主一定干的出来。
晏瑾群只觉得脖子后直冒凉风,而且,这话哪是在说别人,分明是对他说的吧。
晏屿封几乎能随着这小公主慢悠悠的语调,想到她是怎么剥开自己的皮,然后放在油锅里炸,头上渐渐渗出不少冷汗。
景乐芯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晏瑾群肩上,眼神一冷,语调陡然严肃:晏大人!你说怎么样?晏瑾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景乐芯面前。
景乐芯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晏瑾群,语调又轻下来:呦,晏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行如此大礼啊。
臣........臣是.........晏瑾群也知道自己有些做贼心虚了, 赶紧为自己找补:臣是觉得公主所言极是,这对于有不臣之心的人, 就该处以如此极刑。
不然于情不容,与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