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乐芯看着晏屿封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红痕,那天就顾着啃鸡腿了,也忘了这回事了。
她伸出胳膊转了转:没事,被鸡叨的。
晏屿封略垂了垂眼眸,嘴角不自觉的抿起,他自知刚才的话有些失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见她这幅样子就没来由的来气。
他稳了稳情绪,没有再问,估计越问越气,伸从怀里掏出了胭脂盒大小瓷白小罐,将药罐打开,用手指沾了些药膏。
他才抬头看着景乐芯:殿下,把手伸过来。
其实没事,也没流血,现在也不疼了。
景乐芯连连摆手,心中却暗暗觉得黑寡妇今天有点奇怪。
看到她这个落魄的样子,他心里不得乐开了花呀,怎么好像比以前更凶了。
难道是........他还嫌弃她不够惨,还要在精神上摧残她,景乐芯几乎在瞬间就认同了这个说法。
万恶的黑寡妇!啊,TUI!晏屿封听到景乐芯的话微微皱眉,也不做声,只是将手心朝上伸到了景乐芯面前,静静望着她。
景乐芯见惯了晏屿封言笑晏晏的模样,大多时候都是风度翩翩公子,突然不笑了,一双眼睛幽深似海的望着她,似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景乐芯就心里发毛,她觉得自己像是孙悟空遇到了如来佛祖,无所遁形,无处可逃,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其实我自己来就行。
晏屿封略抬了抬眼,景乐芯麻利的将手放在了他手上:当然太傅能帮我涂就更好了。
晏屿封也未说话,专心致志的往景乐芯手上涂抹药膏,景乐芯觉得那药膏涂在手腕上,凉凉的很舒服。
晏屿封明显感觉到那手比以前粗糙了许多,想来这几日过的不太好,沉声道:殿下在那寨子里玩的开心,陛下可都要急疯了。
景乐芯猜测黑寡妇是想听她过的凄惨经历,一般小说中黑寡妇这种变态反派都喜欢看人过的不好,她顺便也想倒倒苦水,没准还能引来一波同情呢。
她露出一个苦笑:一点也不快活,过的可惨了。
你不知道寨子里都没有米饭的,天天喝棒茬粥,睡觉睡在土炕上,倍硬,抬头房顶上还有一个大洞。
又往进灌蚊子,又往进灌风,我睡觉都蒙着头,我觉得我不是要被憋死,就是要被咬死。
景乐芯怕晏屿封不信,抽出手,撸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将上面蚊子叮的包递给晏屿封看:呐,你看,我都这样还被咬了呢,我怀疑那蚊子会穿被子术。
晏屿封见景乐芯手臂上,确实有许多红包,微蹙了蹙眉:这岂是随便给外人看的。
哦。
景乐芯忘了,古代人女子不能给人看手臂了,赶紧将袖子放下,笑了笑:我也没给别人看,就给你看了。
景乐芯说完觉得好像不对,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呃........嗯........有点解释不出来了。
晏屿封嘴角轻弯,眸色都温软下来:是什么?景乐芯看着他:是........我是觉得我们关系比较好,对,就是这个。
晏屿封轻笑了一声,将桌子上的罐子盖好,垂眸问道:既然在那呆的不好,怎么不让人传信回来。
景乐芯叹了一口气:我想回来啊,我那便宜老......父皇不是将皇城封了嘛,大牛想传个信都传不回来。
晏屿封将罐子递给景乐芯,景乐芯愣了一下连忙接下,不要白不要嘛,而且根据她的直觉来说,这应该是个好东西。
晏屿封看着景乐芯高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温声道:所以信传不回来,就开始当土匪头子了。
景乐芯:???什么叫信传不回来,但开始当土匪头子了。
意思就是说她骗他呗,都能当土匪头子,信却传不回去。
这个老阴阳人。
景乐芯干笑了两声:我是被迫的。
晏屿封想起她拿着菜刀冲过来的样子,就,一点也没看出来被迫的意思晏屿封点了点头,淡淡道:被迫当土匪头子?景乐芯:........好像有哪里感觉怪怪的。
土匪头子好像只能强迫别人,不能被迫哦。
失策了。
等等,不对劲,很不对劲。
景乐芯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眸微眯,盯着晏屿封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所以,太傅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但是却让手下的人围攻我。
晏屿封听此,丝毫不慌,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殿下兴致很高,臣就让手下的人陪殿下玩玩。
景乐芯:.........她没想到黑寡妇会承认,更没有想到黑寡妇如此厚脸皮。
他竟然说让手下的人陪她玩玩,臭不要脸的,那大刀都快劈她身上了。
景乐芯轻哼了一声,使劲揶揄他:别人陪着玩,可是让着我,太傅陪我玩,可是往我身上劈,刀刀出暴击啊。
景乐芯直视着他,做出唬人的模样:太傅要不是说为了陪我玩玩,我还以为我遇到仇家了呢。
晏屿封略沉了沉眸子,略带痛惜的开口:臣是见殿下乐不思蜀,怕殿下误入歧途,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
毕竟土匪头子,和殿下对臣信誓旦旦保证的女子楷模,相距甚远。
殿下只有碰壁了,撞了南墙了,才会有所悔悟。
景乐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舌灿金莲吗?不管他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最后都能扯到是为了她好。
而且她顺着他的思路去想,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景乐芯觉得自己跟他掰扯这些,是个错误。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景乐芯快速接了他的话,这叫抢黑寡妇的话,让黑寡妇无话可说。
最后以渣男常用的口头禅做了个结尾:行了吧。
显的他无理取闹, 自己又出了口恶气。
晏屿封一愣,却也是不计较的笑了笑:殿下懂得臣的良苦用心就行。
景乐芯点了点头,她太懂他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