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有点儿混乱，方小乔都没来得及去卸妆，身上还穿着那件蓝色的齐肩公主裙。
萧天霁把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回家。
方小乔下意识地跟上他，裙摆有点长，小跑起来很不方便，就被他落下了一大截。
萧天霁并没有等方小乔，直接坐进了车里。
在那一瞬间，方小乔真的在想，要不要追上去了，如果停下来会怎么样？快点儿。
萧天霁不耐烦的声音让方小乔猛然回过神，快步钻进车里，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
方小乔是没有回头路了，虽然，向前走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脚踝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方小乔猛地一颤，下意识抱住萧天霁的手臂。
他把方小乔的脚拉到他的大腿上，高跟鞋被随意丢在一边，看着方小乔被磨得有些红肿的脚跟，他似乎很生气。
以后少穿这种鞋。
哦。
反正他的脑回路方小乔永远跟不上，答应总是不会错的。
一双脚翘在他腿上，总有些尴尬，方小乔不自在地蜷起了脚趾。
他的目光冷凝，吻却是火热的。
让方小乔总是想不明白，冰与火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元素，是怎么在这个人身上完美结合的？本就齐肩的礼服滑到腰际，方小乔忍不住惊呼。
却发现，中间的隔板已经升了起来。
这个秦越，真是……方小乔的走神受到了惩罚，萧天霁就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恨不得把她拆分入腹。
方小乔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咬住下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骨头被一块一块拆卸下来，再重新组装的过程很痛，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痛？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温度，好像把吐出来的那个字冻成了冰。
嗯！但方小乔还是心存侥幸，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可终究是想多了。
忍着！还能说什么？第一次知道，在汽车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自己还能摆出那么多不重样的poss。
这应该感谢她从小学习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实在是好。
萧天霁好像终于消气了，把软软的方小乔抱进浴室。
温热的水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竟有些昏昏欲睡。
怎么不去给果果上课了？方小乔微微一怔，萧太太说，找到了更合适的老师。
萧天霁的眉尖蹙了起来，我大嫂这个人……，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她给我钱了。
萧天霁给她搓背的手骤然停了下来，方小乔心底一片哀嚎，又说错话了，想撞墙是怎么回事？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能犯一点儿错。
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水花四溅，把整间浴室都淹了。
方小乔放弃垂死挣扎，任他搓扁了揉圆，才活着回到卧室的床上。
可他依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跟我说说你那个邵阳学长。
方小乔伏在他身上，半眯着眼，有气无力地说：他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从小就很照顾我。
你的青梅竹马不是万豪吗？萧天霁的语气竟然有点酸？一定是听错了。
万豪？两家是讨论过联姻。
只不过我们家败落了，他不会娶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你好像很想嫁他。
他敢娶，我就敢嫁。
方小乔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进屎了，竟然顺嘴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萧天霁庞大的身影将她覆盖，你喜欢他？我恨他！害得方家家破人亡，真以为他们万家做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呢。
这个仇方小乔是一定要报的，进入万家才能搜集证据。
所以，嫁给万豪是一条最近的捷径。
萧天霁冷嗤一声，就凭你？进了万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小乔沉默地垂下眼眸，他说的都对，可是，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又缠绵了很久，久到让方小乔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停下来了。
以后，离那些男人远点儿。
萧天霁丢下一句话，餍足地离开。
方小乔没有力气爬起来送他，只能点头答应，表示自己听到了。
睡了一整天，方小乔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由于，这次替补表演还算成功，开始有乐团向她抛出橄榄枝。
在导师的建议下，方小乔加入了江城民乐团。
这个乐团是有编制的，当然，目前的方小乔还没有。
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在导师眼里是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方小乔也的确需要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否则，总会被人说成是小三。
虽然，方小乔一直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可是，被那些鄙视的目光扫过时，心里还是堵得慌。
就这样，方小乔过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其实，她的工作也就是打打杂，真正能碰到钢琴的机会并不多。
可在这里打杂，跟在萧氏集团打杂不一样。
至少，整个人是放松的。
萧天霁最近好像不是很忙了，竟然会时不时地来吃顿晚饭。
你这手艺跟谁学的？我妈妈。
方小乔想，自己一定不是一个好的情人。
从来不会说好听的情话，还是一个话题终结者。
她们两个在一起，几乎除了吃饭，就是抵死纠缠。
在方小乔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他的背影，总是在，不停地送他出门。
在乐团上了一个月的班，方小乔才突然发现，这个月竟然没有收到银行的账单。
打电话过去问，才知道，那笔债已经还清了。
能帮自己还债的，只能是萧天霁。
方小乔还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心跳的速度让方小乔有些站不稳，只能倚在墙上。
有事？他的声音永远是这么冷凝，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银行的债是你帮我还的？嗯。
我，我没有那么多钱，还给你。
肉偿。
啊？电话挂断了，方小乔呆愣在原地。
突然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欠债的是自己，他都不急，自己跟这儿急个什么？不过，萧天霁说的肉偿是认真的。
他几乎每天都来收债，除了每月的那几天。
由于，方小乔总是被一辆黑色迈巴赫接走，乐团里渐渐开始流言四起。
【肯定是被包养了，那辆车上千万呢，得是多大一个老板啊。
】【说不定是个老头子呢，不然，怎么从来不露脸？】【现在的小姑娘啊，为了钱，是真不知道洁身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