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溪一惊,是江鹤林和袁鸢回来了。
我去,这点他们怎么突然回来了,真是日了狗了。
江溪溪赶忙跑回杂物间藏起来。
江鹤林挠了挠头,有些疑惑:我记得,我是取下来放在了花盆底下了啊。
唉,可能是他记错了。
老公,以后别放花盆底下了。
袁鸢一脸警惕。
为什么?我听说,江曦那死丫头已经醒了,她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保不准得回来偷钱。
对于江曦这个亲生女儿,袁鸢心里只有厌恶和嫌弃。
既然醒了,曦曦怎么没回来啊,是不是生了我们的气?江鹤林是个心肠软的。
估计是不想到大排档帮你,一天净想着一步登天的好事,一门心思想跟岳舒心那死丫头混京都,也不想想谁肯要她一个初中生。
老婆,你对曦曦太严苛了,以后她回来了,还是送她去上学吧,我听说九中的择校费不算高,咬一咬牙,我们也能挺过去。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江鹤林有些不忍心。
浪费那钱干什么?袁鸢不乐意了,我们把撷儿培养出来,等她出人头地了,以后有的是我们的好日子。
这……江鹤林的确没想到,袁鸢疼爱江撷这个继女,胜过了十月怀胎的江曦,老婆,撷儿虽然好,到底不是我们亲生的啊,如果哪天她亲生父母找过来了……躲在杂物间的江溪溪呆愣了好久,她一直以为江撷是江鹤林的亲生女儿。
居然……居然不是?!袁鸢眸色一冷:江鹤林,这话以后可不许再提!老婆……撷儿那丫头,一直忌讳着我不是她生母,跟我不大亲近,如果知道了你也不是他亲爸,以后我们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袁鸢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江撷的身上。
而且,只要你我不提,撷儿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知道。
江鹤林当然是喜欢江撷这个优秀的女儿。
撷儿成绩好,人又漂亮,我们多花些钱在她身上,说不准以后她还能嫁入豪门。
这些年,袁鸢一直在跟江撷灌输这些思想。
江撷是上道的。
你说的也对,江鹤林点头,不过,江曦她……袁鸢眸子阴冷,她要是回来了,让她去大排档帮几年忙,然后要个十万块彩礼,把她嫁了。
我就担心那孩子不肯回来。
不回来正好,省了点米饭钱。
袁鸢。
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怎么活啊。
江鹤林知道外面的不容易。
强奸犯的野种,死在外面不是更好?袁鸢冷笑。
老婆,孩子是无辜的。
江鹤林当然也恨当年侵犯了袁鸢的男人。
她无辜,我袁鸢不无辜吗?因为怀孕,她名声扫地,被挚爱的男友抛弃,好容易得到的上大学的名额也没了。
是江曦毁了她这一辈子。
江鹤林低头不说话。
袁鸢冷笑,说出了一个当妈的,最不该说的话,没有脑子,还有张狐媚子脸,她可以去卖啊。
老婆,你毕竟是个当妈的,嘴上积点德吧。
江鹤林知道袁鸢不喜欢江曦,却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狠心绝情的话。
反正饿不死!两人又说了几句,拿上东西,走了。
听到关门声,江溪溪才跌跌撞撞地走出杂物间。
这一刻,她已然泪如雨下,胸口疼得撕心裂肺。
她紧紧地攥着钱,扶着墙壁,艰难地打开房门。
她想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离开那个让她绝望的亲妈。
她知道,因为生父的缘故,袁鸢一直不喜欢她。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袁鸢已经厌恶她到这种地步。
一个当妈的,再恨她的孩子,都不可能说出让她去卖的话吧。
江溪溪突然想起,读小学的时候,她并不比江撷差,江撷可以考一百分,她也可以。
但袁鸢对她只有挖苦和嘲讽。
泪水,已经朦胧了江溪溪的视线。
她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今天她一定不会回来。
不回来,就不会听到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话。
如果,她不是袁鸢的女儿就好了。
袁鸢,江撷不是江鹤林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女儿,你却视若珍宝……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却视如草芥,真讽刺啊。
可能是被刺激地太重,江溪溪看着路边川流不息的车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晕晕乎乎走到马路正中央,摊开双臂。
她想一了百了了。
这时,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江溪溪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护在怀里,救到了路边。
有病啊。
惊魂未定的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江溪溪!男人看着泪流成河,眼神迷离,很是担忧。
江溪溪的脑袋摇晃了一下,晕倒在了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