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嗓子一清,道: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我家娘子。
你瞧,我就觉得你们不像夫妻,你这都不生气。
赫连胜眼里放光,瞧着欧阳清,她是你什么人?婚嫁否?原是沈凝的烂桃花。
欧阳清盯着赫连胜看了半晌,也不说话,看得赫连胜有些发麻,摸了摸后脑勺。
你用心留意下这儿的人,看看有什么异常。
欧阳清起身,留下这么句话离去。
赫连胜闻言,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也感受到一丝不对。
欧阳清行至木花家门口,木花这会儿没在家,欧阳清瞧见了她的弟弟木石。
木石拖着瘦弱的身子,在屋内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饿。
饿?欧阳清微微愣住,她推开了大门。
木石那凹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但随即又像是畏惧什么,悄然缩回了屋里。
欧阳清看他回了屋里,她怀着疑问,来到厨房。
厨房十分干净整洁,打开缸里的米,还有一半,为什么会饿呢?欧阳清的手按在灶台上,弯腰去瞧柴火。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木花不知何时已站在欧阳清身后,那笑容依然灿烂,盯得欧阳清心中有些发麻。
我的修为居然发现不了她?欧阳清忍下心中骇然,浅笑道:我是有些饿了,想看看有什么吃的?真是太好了……哦,我是高兴姐姐不嫌弃我这儿寒酸。
木花舒了一口气,提了提手中的酒壶,我还想着给姐姐打点酒喝,我瞧以前爹爹都爱喝酒。
想是姐姐,说不定也喜欢。
多谢妹妹了,正好口渴。
那姐姐回房休息吧,待我弄好饭菜后,端给你。
欧阳清被木花执意赶出了厨房,木花说什么也不让客人动手。
黄昏时刻,木花端着饭菜酒水来到欧阳清门前,轻轻敲门。
姐姐,晚上我们都不出门,你吃完了放窗台,我明早来收。
顺着木花所指,欧阳清打开窗台,发现正有一个小桌在窗外,这扇窗户外有高高的草垛挡住视线,除了小桌,什么也瞧不见。
木花送进来餐后,看着欧阳清将酒坛倒入空碗,举起杯子饮下,木花悄然退出门外,将门关上。
欧阳清目光露出一丝精光,这木花悄无声息,修为想必也不低。
口中吐出水团,正是欧阳清佯装喝下的酒。
欧阳清仔细端详了半天,并未看出这酒水有什么奇特,随手丢向墙角,湿了地上。
如果说想从这片沙漠出去,恐怕关键就在村子里。
欧阳清抬头望了望窗外,太阳已落山,黑夜如薄纱笼罩村子。
她推开了大门,迈出步伐。
院子里一片寂静,不光院子里,连旁边的屋内都没有动静,一片黑暗,连烛火的光也没有。
饶是欧阳清身手不错,此刻也有点发怵。
这个地方不合常理的地方,实在太多。
她轻轻敲了敲隔壁房门,没有人应她,再推开,发现空无一人,房间整洁,床褥连温度也没有。
欧阳清的面色凝重下来,她又去瞧了下木石的屋子,哪里瞧得见一个人?这个房间,也一如既往地整齐干净。
不对,若是久病之人,为何房间如此整齐?欧阳清推开大门,街上一片死寂,周围的房子里听不见一点动静。
她推开旁边的房门,声音低沉道:赫连胜,出来。
哎,你来作甚,不是说夜晚闹鬼吗?赫连胜声音从房间里飘出来。
嘭的一声,赫连胜的房门被踹开了。
你怎么擅自闯别人房间呢!赫连胜十分不满,握紧手中刀,一脸不善地盯着欧阳清。
欧阳清环视一周,发觉这房间与她的房间别无二样,整齐干净得过分。
唯一的问题是,赫连胜房间没有饭菜。
你是吃完了,还是没吃?欧阳清没有出手的意思,连剑也没有摸。
赫连胜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放下戒备:没有,我都金丹期了,无需饮食。
怎么?你那边难道没有吃的,深夜来我这儿讨吃的?酒呢?我才不饮酒,那东西只会影响心神。
欧阳清见他像是没有说谎的样子,嘴角上扬,虽是赫连长兰的模样,但她的笑依旧风情万种。
你倒是躲过一劫,我还想瞧瞧,吃了这儿的东西,会出现什么问题?赫连胜一时愣住了,又摇摇头,眸色中也恢复了冷静:你是说,这饭菜有问题?与我一同出去瞧瞧。
欧阳清没有回答他,转身出了门。
喂,你……不会是鬼吧?要骗我出去?赫连胜翻身下床,有些顾虑,忙喊。
还记得你的小娘子吗……你不出去,怎么见她?听着门外传来欧阳清调侃的声音,赫连胜咬了咬牙,手中刀又紧了几分,最终还是出了门。
哎,我和张婶打个招呼!赫连胜似乎想起什么,又跑到旁边屋舍轻轻敲门。
见没有动静,赫连胜直接推开门,诶?张婶呢?不用看了,我想整个村子都一样,空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去喊上呼延姑娘。
赫连胜也是果敢之人,意识到不对,便提出多寻找一人。
呼延姑娘——呼延姑娘——赫连胜在院门外处喊了两声,发觉没有人理他。
你不会走错地儿了吧?欧阳清觉得赫连胜,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不,我记得。
我还来寻过她……赫连胜直接推开门,整个人怔住了。
她……她房间空了。
赫连胜指着一个敞开的房门,手微微有些颤抖。
欧阳清确认了一遍,这房间虽然整洁,但床褥还有着余温,应是刚出去不久。
或许她也发现了。
欧阳清轻叹一口气,想不到,你还惧怕这些子虚乌有之事。
不,不对。
她修为不高,胆子也小,她同我说过,希望我能保护她。
如此,便有些奇怪了。
若是这样,要么她就会在家守着,要么便是第一时间找你,要么……恐怕我们要去寻她了。
欧阳清抬起窗来,窗外的桌子上,放着一副碗筷和空盘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望着高高的草垛,欧阳清指尖轻叩窗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