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空间法则眼下能到乌云城吗?欧阳清将屋中烛火点亮,想起此事,若是同整个逆旅出发,必然要两三天才能到。
目前在虚妄之地使用的话,还是要一个时辰才能再用。
沈凝此番来,也是为张家之事。
那你方才还用!欧阳清气极。
阿清难道不想他消失?沈凝温热的气息吐出,生出几分委屈。
欧阳清回想方才之事,只好岔开话题,将乌云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沈凝。
如今碧水阁,司承一族虽已动手,但他们若想引出张家的掌事人,必要在陈文昌身上做文章。
沈凝分析道。
欧阳清面色阴晴不定,此事不光关系秋水,同如今的沈凝也至关重要。
我们尽快去乌云城,陈文昌之事不能陷入被动。
欧阳清打定主意,张家还以阵法镇压着沈凝的旧躯,趁道虚真人如今下落不明,要尽快解决此事。
好。
瞧着沈凝温润如玉的脸庞,欧阳清心中暗叹,或许自个儿也是被这张脸迷惑了吧,才会如此上心此事。
我去找秋水,你歇息一阵吧。
欧阳清觉得今夜实在漫长。
……清晨的乌云城,街上却寥无人烟。
欧阳清与沈凝在一处小巷,她四处张望着。
这几日的动静太大,我不知李瑶要做什么。
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欧阳清叹了口气。
若无筹码,怎能诱出鱼儿?这是做给那人看的。
沈凝笑道,空间波动,将二人隐身于内,旁人无法察觉。
说来也奇,欧阳清本以为陈文昌定被藏起来了,谁料这陈文昌眼下竟好好地在酒肆中饮酒作乐。
咦?这陈文昌怎的又出来了。
他是饵?欧阳清虽察觉不妙,但眼下这么大的诱惑,仍想借机抓住陈文昌。
聪明,他们在赌张家会不会按捺不住。
只是也不会料到我们在此。
沈凝颔首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咱们可得盯紧了。
欧阳清决定将计就计。
一直跟踪了半天,这陈文昌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在乌云城赌场、酒肆、花楼流连。
只是身旁柳花片刻不离身,这一路下来,欧阳清直感叹富贵少爷的玩法委实多。
乌云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吃喝玩乐,或许这样的作风,才是他的日常。
欧阳清发觉柳花与那仙兽场上有所区别,不知是不是错觉,柳花聪慧机灵不少,陈文昌也不敢对她多有动作。
是他们的人?欧阳清了然于心,想来这么久,李瑶能放心让陈文昌出来,也是有棋子在旁的。
来了。
沈凝手指遥遥指去。
欧阳清瞧见了一名戴着年兽面具的少年,赤脚从窗外跃进,立在了陈文昌面前。
都下去。
陈文昌见状忙屏退旁人,柳花眼中露出精光,只犹豫了一刹,也随众人退下。
谁料年兽面具的少年,右臂微抬,从袖口中飞出一枚不易察觉的飞刀,那柄飞刀似道闪电,迅速穿透柳花的胸膛,整个刀身牢牢扎进柱子。
一大片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倒下的柳花双目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主上很不满意。
面具少年的声音轻响,毫无波澜。
是……我也不知如何办。
仙童大人,还请主上救我啊!陈文昌慌张跪下,忙磕头道。
仙童没有说话,抬手封住了陈文昌眼窍,又跃上几个戴着各式面具的童男童女,将陈文昌抬进了一顶雪白的轿子。
那顶轿子四角飘着雪花,卷帘以千年冰丝炼成,发着幽静的雪光。
几名童男童女抬起轿子,身子摇摆,左右跳舞似的晃动,忽地便消失不见了。
是雪渊轿。
想不到道虚老儿竟把这神器留给了后人。
沈凝目光凛然,他能从这空间的波动之中,寻出去处。
神器?欧阳清顿时来了兴致,这东西她可没有,若是要兑换,消耗的气运值也不少。
她自然是舍不得兑换身外之物。
你若喜欢,我去给你夺来。
沈凝感受到身旁人的兴奋,无奈道,这雪渊轿虽为神器,但用处并不大。
此物可跟随主人意念,但凡去过之处,皆可行至,不受空间限制。
你管这叫什么用?我可不会空间法则,这些日子,我这腿都快跑断了!欧阳清嘴角撇下,哼哼唧唧,掩饰不住目光的炙热。
好……你说得有理。
沈凝揉了揉她的头发,细细凝望方才陈文昌消失的地方,指尖伸出触碰,生出空间之力,撕开一个口子。
他揽紧身旁人的腰,迈入空间裂缝。
二人再度出现,见着了熟悉的身影。
陈文昌唯唯诺诺跟着仙童进了一处宫殿,欧阳清示意跟上,二人悄然停在大殿角落。
大殿上坐着一位黑衣青年,戴着青铜面具,眼神睥睨,端坐在那华椅上。
主上……主上救我!陈文昌忙跪下,连忙开口。
废物。
黑衣青年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陈文昌,我是不是说过,对我要有绝对的忠诚?主上,你听我说……陈文昌豆大的汗落下,磕头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并非是他不想磕头,而是眉心出现了猩红的一点,瞬间乌黑的脉络布满整个面容,他的头再度磕下,发出嘭的一声。
陈文昌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停在大殿之中,再无了声响。
出来吧,你们不也想见我?黑衣青年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殿,金光熠熠的殿门,果真出现了两人。
欧阳清认出了李瑶,李瑶身旁还有一名面容清秀,身着华服的男子。
细看,倒有几分相像。
碧水阁阁主,李晓。
沈凝知她不识李晓,指了指那华服男子。
欧阳清一愣,心下有了猜想,不禁苦笑着将所有的事串起来,这局棋,已经到了定输赢的时候。
张兄,咱们应是相识,何不让小弟一睹风采呢?李晓笑盈盈地走进来,今日我与舍妹拜访,不唐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