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忧忧对明华观的印象停留在他们出了叛徒,还有许多骗子打着他们的招牌到处骗人。
说到抓骗子的事情,她又忍不住找邬凌霄炫耀。
我和师侄可厉害了,一抓一个准,还把他们都送进去了。
邬凌霄夸了几句。
小徒弟对那些骗子深恶痛绝,是受了他的影响。
骗子被抓,他也高兴。
既然事情没处理好,邬凌霄又睨了池灵一眼,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你又和明华观接触过,刚好,你帮你大师兄处理好这件事。
团子都不问发生了什么,直接打包票。
她用力的拍了拍心口,师父你放心,我肯定圆满处理这件事。
说完,她有些得意的瞟了池灵一眼,大师兄,我会帮你的哦,不用谢,毕竟我比较优秀。
池灵撇撇嘴。
是啊,你很优秀,还一不小心挖出两个木偶,坏了人家的计划,被惦记上了。
团子:?你怎么知道我挖了两个木偶?池灵避而不答,简单说了明华观的事情。
许观主的徒弟张太平偷学了七绝夺魂阵,这是玄门禁止学习的邪术。
说到一半,他瞥了眼看似乖巧的二徒弟,小康,来,你说说什么叫做七绝夺魂阵。
突然被点名的池瑞康:……他还真的不知道。
池灵开始幼稚的显摆:知道这种邪术的人不多,不巧,我就是……我知道!一道活泼甜美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池灵师徒看过去,就见团子小嘴叭叭,七绝夺魂阵需要用人的骨灰和蛇、蜈蚣等毒物培养出七个媒介。
七个媒介天然吸引各种阴气,将其按照规律放好,七绝夺魂阵便初步成型。
这期间,不管是鬼魂,还是人的生气都会被吸走。
她捏了捏小拳头。
七个媒介成熟之日,只要是待在这个阵法上的人的魂魄要么离体为阵法主人所用,要么浑浑噩噩,被阵法主人控制。
哪怕阵法主人让他们互相残杀或自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是非常可怕邪恶的术法,不过很难学。
团子气呼呼道:张太平学了这个,那他肯定不是好东西。
池灵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蛋,不可思议的看向邬凌霄。
师父,您怎么什么书都给她看?小师妹才五岁吧,知道得也太多了。
邬凌霄也疑惑:记载邪术的书籍我都锁起来了。
这几百年来,其实也陆续诞生过不少像他小徒弟这样‘一点灵光即是符’的天才。
可多数年少夭折,为数不多长大的,又因太过聪慧,学什么都快,好奇心重,跑去学了邪术,从此走上不归路。
他自然不会让小徒弟接触邪术。
三双疑惑的眼看过来。
团子慢吞吞的爬下沙发,又试图钻到茶几下把自己藏起来。
没能成功。
她在师父的无声微笑下老实坦白。
那天师父下山了,山里有几只猴子跑进观里捣乱,在厨房里抢吃的,还乱翻我们的房间。
她这么一说,池瑞康也想起那天的事情了。
大师兄负责驱赶厨房里的猴子,我去保护主殿,倒是没发现它们闯进厢房了。
团子举起肉爪,我不是故意看的,猴子撬开了师父的箱子,还把里边的书乱扔,我只是帮忙整理。
邬凌霄微笑:整理着整理着,就都看完了吧?团子:嘿嘿,因为每一本都薄薄的,基本都是图案,一下子就看完了嘛。
系统忍不住提醒她。
【你又说漏嘴了!】刚刚只是承认知道七绝夺魂阵,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她把所有记载邪术的册子看完了。
团子后知后觉的捂住小嘴巴,想了想,又爬过去,捂住邬凌霄的耳朵,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师父,你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对不对?邬凌霄深深的叹气。
就是知道小徒弟好奇心重,他才只锁了箱子没格外贴符。
如果贴了符纸,以小徒弟的性子,甚至会半夜趁着他睡觉想办法破解那张符。
反过来,只是锁箱子,她不会太在意。
无求观每个房间都有一些上锁的箱子。
结果被一群猴子坏了事。
现在能怎么办……邬凌霄抓住她的肉爪,认真道,可以了解,但一定不能尝试。
如果你用了邪术,我会和许观主一样,清理门户。
张太平做的那些事,就是没把人当人看,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知道啦,团子撅嘴,不满道,我才不会成为坏蛋呢。
得到承诺,这件事就掀篇而过了。
邬凌霄催促大徒弟,让他别卖关子。
只是简单介绍情况,竟是引出这些事。
池灵瞅了他一眼,酸溜溜道,当年我拜师学艺,做错了事,看了不该看的书,师父可是罚我抄了一万遍心经。
团子和池瑞康瞬间挺直腰背,两人的想法一致,绝对不要抄一万遍心经。
面对大徒弟哀怨的目光,邬凌霄面色不改,当时我还年轻,初为人师,不太懂。
如今年纪大了,不会罚得那么过分。
池灵:……四十多也不老好吧?而且您这张脸看上去就三十岁。
这话,他不敢说。
七绝夺魂阵的媒介各种各样,池灵蘸了点水在桌子上简单画了几笔,张太平最擅长引木术,二者合一,就有这些木头人和作为阵法关键的小木偶。
他画的,就是团子之前不小心挖出来的两个小木偶。
团子张大嘴:原来是这个玩意。
等等,木头人?她想到追杀她和师侄的木头人。
我坏了他的好事,他要害我?她忍不住搓搓自己的脸。
没害成,池灵也觉得小师妹的运气忒好了些,他反倒因此暴露了阴谋。
我抓到他最得力的助手送到了明华观,还和明华观的人挖了三个快要成熟的小木偶,余下两个,他取走了,还跑掉了。
他想起当初冲进房子里,看到那满室的毒蛇蜈蚣的画面。
被抛弃的瓶瓶罐罐里还有不少骨灰,也不知是张太平偷挖了别人的坟,还是自己害了人烧成了灰。
如果这样都能逃掉,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池瑞康担心道:如果是这样,该联系其他道观合力追捕他吧?张太平已经会了这门邪术,随时会在别的地方卷土重来。
一旦阵落成,成百上千人会遭殃,没有哪个道观会坐视不理。
顿了顿,池瑞康突然想到一些道观的做法,迟疑道,难道明华观害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他们的名声,压下来了?那倒没有。
池灵瞥了他一眼,已经联系其他道观了,现在各个道观都在自己所在的城市里搜查,但不是一两天就能搜查出来的。
他也有些懊恼,明明有那么多帮手,居然还是让张太平跑了。
那个张太平也是聪明,叛逃前,将自己睡的那间屋子烧了,杜绝明华观的人借用他的头发衣物找到他的可能。
忧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师徒俩回神,扭头一看,就见团子正在掐算。
她很认真,小眉头还拧在了一起。
哈哈,算到了!团子猛地抬头,眉开眼笑,那个张太平现在应该在水桥城。
池灵瞪大眼,什么?她开心的站起来转了两圈。
我不是挖到两个木偶嘛,问过师父,师父让我烧了,结果当时发生了好多事情,我给忘了。
后来搬到表哥家收拾行李,才发现两个木偶。
她总觉得木偶和追击她和师侄的木头人有关,特别气,气坏了。
于是拿着两个木偶找到附近停工的商场水桥城,一顿作法,没能找到木偶的主人,故作气急败坏的扔掉,又跑掉了。
其实啊,团子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我在木偶的底部刻了一个追踪符。
如果木偶主人要找回两个木偶,找到后必然会撕掉那些符纸,可那人不一定会想到有人在木偶上刻符。
一般道士用朱砂黄纸都未必能够画成功,更别说刻了,她不一样啊!团子得意的抓起小布袋,准备去抓坏蛋。
师父,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开心得跳起来,大师兄好几日没办成的事,一下子就被我处理好了,嘿嘿~池灵无言以对。
他瞅了瞅师妹胖乎乎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小师妹的运气超级好,人也很聪明。
简直是个小机灵。
他无奈的跟上去,又招呼徒弟一起。
走到门口,他提醒邬凌霄,师父,我是无所谓你什么时候离开,可你要是不告而别,小师妹哭得稀里哗啦,我是哄不好的。
我们俩都还没培养出感情呢,她不会听我的。
的确打算待会就走的邬凌霄:……知道了。
……水桥城。
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闪身进了这个停工的商场。
他寻找一圈,终于在一堆建筑材料下找到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木偶。
一旁还有符纸的灰烬和朱砂画成的阵法。
哼,不识货的东西。
居然将他精心制作的宝贝当做垃圾扔掉。
他本来不想回收,只是明华观的人穷追不舍,又豁出去告诉了其他道观,之后他想再制作无比艰难,这两个木偶就变得十分重要。
随手将符纸都扯下来,捏了个诀烧了,他都没仔细检查,将两个木偶放在口袋里,压低帽檐,离开了商场。
之前他并没有离开江城,而是找了个城中村住下来。
所有人以为他离开了江城,那他偏偏要来一招灯下黑。
避开人流多的地方,他轻步上楼,走到某个房间前,掏出钥匙拧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一堆符纸从天而降,宛若天女散花。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从一侧蹦出来,满脸灿烂的笑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张太平直接扔出一块木头,木头原地变成木头人,冲向邬忧忧。
邬忧忧正愁没处报仇呢。
她毫不犹豫扔出一张符,嘴里念念有词。
……火来!一股火烧向木头人,成功将木头人点燃。
当初的我就是傻子!见到火有用,团子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下,当初用了一堆对付厉鬼的方法,就是忘记用火。
余光瞥见张太平笑了,她又警觉起来,直接贴了一张神行符。
下一秒,她从原地消失,着火的木头人则是无差别攻击,瞬间将屋内的摆设点燃。
张太平不在乎一个小孩的性命,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确定能困住邬忧忧,他转身就走。
一转身,就对上好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几户人家的门都打开了,门口站着紧追不放的池灵,明华观几个颇有实力的道士。
怎么会?他反应过来,抓出口袋里暴露行踪的木偶扔出去,又扔出几个木块。
做完这些,下一秒就开始念口诀,速度极快。
他有些慌,但不是很怕。
毕竟他还会一招,就连曾经的师父,那位许观主都不清楚。
那就是鞋遁法,遇到危机时刻逃跑的绝佳办法,属于高级术法,连许观主都不会。
而他,分明如此有天资,那个老头却不打算让他当观主!张太平念咒速度很快,还隐晦的做了几个动作,完成鞋遁法的要求。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奶乎乎的声音,打断他的施法。
吃我一剑!他下意识闪躲,也就中断了咒语。
转过身时,他表情扭曲,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孩子,定睛一看,眼前哪来的小孩?嘿嘿,这叫声东击西。
不知何时躲在一旁的团子将一张符贴在他身上。
张太平动不了了。
定身符?你怎么会有定身符?他嘴巴能动手动不了有什么用?很快,明华观的人冲过来,将他绑住,又向池灵、邬忧忧还有池瑞康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
团子笑眯眯的挥手,又得意的瞥了眼池灵。
很快有人将张太平送走,留下的吴章再次表达感谢。
他又很疑惑:三位道长怎么会结伴而来?难道无求观真的很有名,连池灵也与之来往,是他们落伍了?不等池灵开口,团子便翘起唇角,开心道,这是我的大师兄哦,人很帅,也很厉害的。
池灵瞬间忘记自己要说的话,也翘起唇角,心里那叫一个美。
吴章不解:池道友入了无求观?可池灵不是太常观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吗?舍弃大观去不知名的小观,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