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灵瞬间从师妹的甜言蜜语里回过神。
咳咳,他轻咳一声,吸引吴章的注意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是无求观的道士,这是我小师妹。
吴章本想问,那你师父还是原来那个吗?随即想到曾经的天下第一卦已经被逐出师门,他又闭嘴,不揭人伤疤。
大观是非多啊,他只是在心里偷偷感慨了下。
邬忧忧没注意到大师兄那瞬间的不自然,她更关心张太平的下场。
你们会如何处置他?我们已经将他逐出师门了,吴章笑道,余下的,自然是交给警方处置。
那些骨灰的来源成谜,而张太平本身又试图谋害成百上千人,将人交出去,张太平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团子顿时对明华观好感大增,笑眯眯的挥手送他们离开。
等人一走,池灵便敲了下她的小脑瓜,小傻子,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茬?团子抱着脑袋瞪他,我才不是傻子,我是小机灵!我经常靠机智耍冤大头呢。
系统警觉,这个冤大头不会是指它吧?池灵可不管什么冤大头,他语气低沉,提醒小师妹,张太平毁了明华观的名声,打伤不少人,你以为他们会笑呵呵将张太平送进去就不管了?团子一脸茫然,那他们还会做什么?池灵哼笑:没看到吗,两个木偶被他们拿走了。
随便动点手脚,张太平就会被反噬,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见团子还是一脸懵,他蹲下来搓搓她的脸,我看你不是小机灵,是个小傻……团子缓缓眯起眼,举起手了肉爪。
池灵毫无知觉:小傻瓜,哈哈哈!啪!一张定身符被拍在池灵身上,池灵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被定住,他只能维持蹲下来的动作。
这个高度反倒方便了团子。
嘿嘿~团子背着小手,微微扬起下巴,绕着池灵转圈圈。
谁是小傻瓜?她奶凶奶凶的将小胖脸怼近,我是小傻瓜,被小傻瓜定住的你又是谁?池灵喊道:小康,帮帮忙。
池瑞康赶紧走到他的视角盲区。
团子满意的点点小脑袋,又拿出毛笔朱砂,在池灵惊恐的目光下逼近。
……邬凌霄打开房门,就见小徒弟兴奋道,师父,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哦?团子朝着左边招招手,快点出来啊!某人不肯动。
团子只能将邬凌霄拽出来。
当当当,师父你看,我画得是不是很棒?邬凌霄打量了下大徒弟脸上的狗头,以拳抵唇,掩饰住笑意,有进步,再接再厉。
嘿嘿~团子的心情像是喝了蜜一样甜,等发现师父帮忙叫好庆功餐,更是开心得冒泡。
满足的吃吃喝喝,还现场给众人表演了一个吃播。
见她鼓着腮帮子嚼啊嚼,池灵数次想开口,可想到小师妹会画定身符,是高级符大户,他明智的闭嘴。
见小徒弟吃饱喝足昏昏欲睡,邬凌霄才说出自己待会要离开的事情。
团子瞬间清醒,抱住邬凌霄的胳膊不肯放。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邬凌霄捏住她噘起来的小嘴巴,回来时,我可是要考察你的功课。
记住,一年份的糕点。
团子皱了皱鼻子,最后还是不太情愿的松开手。
这次我可以打电话吗?当然可以。
邬凌霄已经整理好行李,这会提起来就可以走。
走前,他又嘱咐了团子几句。
池灵调侃他:师父,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邬凌霄扫了他一眼,别小看忧忧,你要是逗得过火被修理了,别打电话告状。
团子配合的举着小拳头,我很厉害的哦,下次就不是一只狗头了。
池灵撇嘴,他都吃过一次亏了,下次肯定优先提防定身符。
邬凌霄离开没多久,池灵也收拾好行李要去蹭住。
谢文礼兄弟的房子是四室两厅,兄弟俩,团子和池瑞康刚好一人一间。
虽说谢文逸暂时不在,可池瑞康也不好让师父去住对方的房间。
在征得谢文礼的同意后,他买了一张折叠床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池灵瞅了眼那张折叠床,感觉好小,我这双大长腿怕不是无处安放。
说这话时,他又瞅了瞅凑过来看热闹的团子,目光在她的小短腿上流连了几秒。
团子:▼_▼……池灵入住后,这间大平层热闹了许多。
这日,谢文礼处理完事务回家,一开门,就看到一大一小在沙发上打成一团。
池灵凭借着长手,去捏团子的脸蛋,团子则是拽住池灵的长发。
你赶紧松手!池灵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团子大声道:你先松手!池灵:不然这样,我数一二三,然后一起松手?没问题。
一、二、三!无事发生。
团子揪住池灵的头发,池灵掐住她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
谢文礼:……这位冷静的青年换好鞋,走到池瑞康身边,轻声问,我一直很疑惑,你师父今年贵庚?池瑞康:……感觉是在普通问话,又像是在鄙视师父。
应该快三十了。
谢文礼面无表情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没看出来,感觉比你年轻。
十八岁的池瑞康都比快三十的池灵稳重。
许是不想在晚辈面前闹笑话,池灵主动松手,又赶紧让徒弟检查自己那一头漂亮的银灰色长发。
团子故意踩了他一脚,这才跑到表哥身边,亲昵的靠着他,文礼哥哥,今天公司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吗?谢文礼仔细回忆一番,摇头,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团子心虚的看向别的方向,我担心有的人倚老卖老欺负你嘛。
谢文礼听懂了。
没事,他们算计不到我。
他微微翘起唇角,清冷的面庞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又抬手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再过几日,我会和他们彻底清算。
那就好。
团子松了口气,又疑惑的皱起小眉头。
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难道她的诅咒不起作用?看来她的功力真的退步了,得增加学习时间了。
团子板着脸,认真的想。
手里抓着几根银灰色长发,池灵扯了扯唇角,瞅了瞅小师妹的严肃脸,不怀好意的拆台。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问吗?团子瞬间警觉,凶巴巴的瞪着他。
她偷偷诅咒和你作对的那几个老家伙天天便秘。
谢文礼怀疑自己听错了。
池灵绘声绘色的形容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出门溜达回来,发现小师妹的房门虚虚掩着,还有细碎的声音传出来,他蹑手蹑脚走近,微微推开门,就见一颗圆润的团子背对着他,盯着地板上的几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
想起当时的场景他就乐。
他活这么久,见过这么多的同行,第一次见人用自己的本事诅咒别人便秘。
哈哈哈!池灵乐得拍大腿。
团子却羞得满脸通红。
她要是诅咒成功了,那倒没什么,还可以拿出来炫耀。
可现在没诅咒成功就说出来,这个大师兄好讨厌!团子气鼓鼓的爬下沙发,要找池灵算账,却被谢文礼捞过去。
扒拉住谢文礼的胳膊,团子迷茫的眨眨眼,文礼哥哥,怎么啦?你诅咒成功了。
谢文礼眉眼含笑,清冷的脸也柔和了几分。
这几日,他们显然身体不适,我还觉得奇怪,原来是你在帮我。
便秘让人痛苦,脾气也会变得暴躁,注意力也难以集中,这让他在交锋中占据了上风。
偷偷诅咒人便秘的团子很可爱,这种暗戳戳的维护更是让人心里暖洋洋。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感谢,诅咒成功让团子很兴奋,她自豪的挺起胸膛,我们是一家人嘛,本就应该互相帮忙。
她亲昵的凑过去贴了下,不等谢文礼说话,又风风火火的爬下去找池灵算账。
池瑞康从一开始的急忙阻止,到现在十分淡定的看书,还能够在两人打斗中灵活闪躲。
也是这时,手机响了。
池瑞康扫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起身去露台,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后,他温声道,我需要和小师叔商量,如果小师叔同意,我会给你发短信,可以吗?挂断电话,他一转身,差点被怼近的池灵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团子已经跑过来偷听了。
被抓包,两个总是吵闹的师兄妹露出同款赔笑脸。
池瑞康无奈的揉了揉眉角。
小师叔,你还记得赵悦吗?团子茫然的摇头,谁啊?当初我们进江城时,在车上,你给一个女孩算了一卦,说她有朵烂桃花。
团子仰着小脑袋回忆,总算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脸。
哦哦,是她啊,她怎么啦?池瑞康便和她解释了后续。
财务工作者赵悦在网络上结识一名男子,将对方视作知己,又忍不住心动,准备来江城见网友。
而这名男子被团子认定是带着血的烂桃花。
当时赵悦被说服,下了车。
不过之后,她依旧和那名男子有联系,且发现对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每次说话都能戳中她心中的那个点。
她有些不甘心。
团子眨眨眼,不甘心?一旁,池灵撇嘴,毒舌道,与其说不甘心,不如说找死。
她是不是还想见那名网友?池瑞康点头,又不太赞同池灵的评价,师父不必说得这么严重,赵女士的态度是这样的……赵悦的想法是这样。
她想见见这名网友,但不是孤身一人去赴约。
如果对方无辜,她可以试着追求一次幸福。
如果对方不无辜,那就把这个人抓起来。
她觉得,一个隔着网络能够准确拿捏住她心思的人很可怕,顿了顿,池瑞康强调,前提是,这个人的确有坏心。
池灵嗤笑:如果没有坏心,那就是心有灵犀,是吧?团子将他推到一边去,认真问,赵悦想邀我们一起去见网友?池瑞康点头。
小师叔你的意见是?团子还记得对方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下,又拿出龟壳占卜。
她撇撇嘴,收了龟壳,去吧,让她彻底死心。
池瑞康了然,这是那名网友依旧有问题,且对赵悦怀有恶意的意思。
次日九点多,池瑞康准备带团子出门,发现池灵半躺在沙发上看书,惊讶道,师父,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不去不去,池灵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对找死的人没兴趣。
池瑞康松了口气,其实他还挺怕师父跟去,又对人家女孩一顿冷嘲热讽。
团子故意溜达过去,瞅了眼他看的书,发现看不懂后,便牵起小边牧的绳子。
算了,我们带招财去,招财肯定比大师兄有用。
汪!池灵的眉头跳了几下。
他忍。
等两人一狗离开,他翻身坐起,抬手掐算了下,缓缓蹙起眉头。
劫难还是到了吗?……两位道长,这里!团子赶到车站时,赵悦和两名朋友刚好下车。
虽然这种行为被池灵评价为作死,可实际上赵悦不仅联系了池瑞康,还很谨慎的带了两个朋友,一个是特别高大男人,肌肉发达,短袖被绷得很紧。
另一个是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人,看上去精明干练。
两个朋友都听赵悦说过在车上的经历,尽管不太相信道士,可对两人阻止赵悦孤身去见网友的行为十分感激。
男人自我介绍:我叫孔武,和悦悦是高中同学。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们了。
团子仰起脑袋打量他,又看了看他夸张的肌肉,最后去看赵悦,突然捂嘴笑了笑。
赵悦:?短发女人也自我介绍:我叫董倩,和悦悦一起长大,也在梁城工作。
两人表示感谢后,开门见山。
我们让悦悦将见面地点约在一家咖啡馆,我们会装作客人坐在附近,你们也要装作客人吗?团子没马上回答,而是问赵悦,你有和他说过我给你算卦的事情吗?赵悦摇头。
那是否提及过你的怀疑?赵悦迟疑了会,我没明说,可也许暴露过一点。
那几天我还挺生气的。
团子鼓着腮帮子,那你孤身见他,反而会让他怀疑吧。
董倩反应过来,那这样,我陪悦悦见他。
既表现了悦悦的警惕,又因为我们俩都是女性,能够让对方放松警惕。